孟喜兒冷冷道:“老子不像你們三個都是鼠目寸光。你們都知道,塔靼右賢王將云州當做贖禮送給了魏長樂,魏長樂現在名義上就是云州之主。如果魏長樂死了,云州無主,右賢王和他的協議便會作廢。”
“毒蟲,孟老三這話倒不假。”辛七娘抬起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著香腮,幽幽道:“他死了,云州就可能會陷入戰事。老家伙和圣上都不愿意見到。如果他真死在那間屋里,老家伙定會扒了你一層皮!”
面具人又是嘿嘿一笑,道:“他死不了。只是如果他自己選錯了藥方,總要受幾天苦。”頓了頓,才道:“不過就算選對藥方,也要看他的體質能否撐到解藥熬好。”
“那間屋子,十個人走進去,九個人都是躺著出來。”虎童道:“毒蟲,其實你也無需如此苛刻,還是將條件放寬松一些。照你這樣測試,一年下來也選不了幾個人。”
“我說過,寧缺毋濫。”面具人卻是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要想進入春木司,就看出生的時候,老天爺給不給機會。”
辛七娘美眸流動,輕笑道:“說到底,不還是你太過吝嗇。有些人的體質即使一開始達不到你的要求,可是你如果有心提攜,賞賜幾顆補藥,那也可以淬煉他們的體質。”
“我的補藥每一顆都是寶貝,達不到要求,就沒資格獲得。”面具人不屑道:“一顆藥丸的成本少說也要近千兩銀子,測試的那幫窩囊廢寸功未立,春木司就莫名其妙達上近千兩銀子,這蝕本的買賣你們誰會干?”
虎童忽然問道:“這一次的藥方又有什么說法?選對了藥方自然是過關,可是如果選錯了藥方,服用了藥湯,會是怎樣?”
“服用藥汁?”面具人怪笑一聲,“那就看他能不能撐到藥汁熬好。他進屋的那一刻,就已經中毒,如果體質太弱,很快就會昏迷過去。這一年下來,在監察院測試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能撐到半個時辰的不超過三個。”
“那撐不到時辰,無法服用藥汁,還是像以前一樣昏迷七天七夜?”
“自然。”
“若是如此,那還不如昏迷過去。”辛七娘嬌笑一聲,“比起用錯藥方經受折磨,還是昏迷七天舒坦一些。”
面具人道:“如果只是選錯了藥方,卻能撐上半個時辰,體質還是過關了,依然能進入春木司。這一輪測試不在乎測試者是否選對藥方,只是考驗測試者的耐毒體質。用錯了藥方,受些折磨,也是讓測試者明白,進入春木司并非易事。”
“那這次選錯藥方,會受什么折磨?”
“一副藥方會讓他腹瀉七日,而且全身如墜冰窖。”面具人得意道:“另一副藥方會讓他生出幻覺,連續七天,全身上下就像有無數的蟲蟻在爬動。”
辛七娘嘆道:“無論哪一樣,七日下來,也能將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比起你靈水司的刑罰,不值一提。”面具人淡淡道。
“毒蟲,我記得這么多年下來,似乎還沒有一個人選對藥方。”虎童道。
面具人冷笑一聲,不屑道:“因為沒有幾個人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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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卿說話之時,不良將沈凌站在院子里,正目不斜視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屋門。
時間一點點流逝,屋里卻死寂一片。
“不良將,半個時辰到了!”
不遠處,計時的吏員提醒道。
沈凌面上顯出失望之色,吩咐道:“進去兩個人,抬出來吧。”
昏暗處立刻冒出兩名夜侯,快步上前。
一人打開門鎖,另一人推開門,正準備進去。
卻見門后站著一人,一只手臂抬起,手里端著一只湯碗,面帶微笑,問道:“藥汁熬好了,不知如何處理?”
沈凌也看得清楚,先是一驚,但嘴角很快顯出笑意,快步上前,毫不猶豫道:“服用下去!”
魏長樂看了藥碗一眼,皺眉道:“沈大人,你是說,這藥汁.....需要我自己飲下去?”
“喝光藥汁,然后走出來。”沈凌語氣不容反駁,“這一輪測試就算過了。”
魏長樂看著藥碗,心中也明白,監察院如果真想弄死自己,那有無數種辦法。
他沒有再猶豫,仰首將藥汁灌了下去。
幾人看著魏長樂服下藥汁,沈凌立刻問道:“魏長樂,你選的是第幾種藥方?”
“最上面寫著一個‘乙’字!”
“你選了‘乙’字方?”沈凌驚訝道:“你真的選了‘乙’字方?”
魏長樂嘆道:“另外兩幅藥方的藥材太多,整整一面墻的抽屜,一一找尋藥材,那兩幅藥材湊起來,熬藥的時間恐怕都不夠。我選了最少的一種,也是趕時間!”
“我告訴過你,藥汁可以救你的命。”沈凌詫異道:“‘乙’字方里的藥材都是毒藥材,即使不通醫術,也能看清楚里面有斷腸草。你是怎么覺得,毒藥材反倒會救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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