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原,就算毫不歇息立刻返回,也要六天時間。
“二爺,我.....!”彘奴抬起頭,看著魏長樂,竟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魏長樂一把拉起,笑道:“哭什么?我不是好好活著嗎?你到了太原?”
彘奴點頭道:“我一路上沒有停下來,中途路過朔州成,讓人進城報信,自己直接去了太原,也見到了總管。”
“他是什么態度?”魏長樂已經猜到什么,冷冷問道。
彘奴咬牙道:“總管.....總管聽說你要留下來守城,當時.....當時很氣氛,還......!”
他吞吞吐吐,顯然有些話不好說。
“還怎樣?”
“還砸了他一直珍視的百鳥爐!”
魏長樂腦中立時想起,那百鳥爐是茶器,十分名貴,也一直被魏如松視為珍寶。
能將百鳥爐砸毀,可見魏如松當時確實是盛怒至極。
魏長樂淡淡道:“他是否還罵我蠢笨如牛?”
“二爺怎么知道?”彘奴一怔,“總管.....總管確實震怒不已,罵二爺沒有腦子,自尋死路。”
“他可調兵增援?”
彘奴微張嘴,欲又止。
“別磕磕巴巴,趕緊說。”
彘奴輕聲道:“總管尚在猶豫,夫人.....夫人在旁說不能.....不能因為二爺,毀了整個魏氏。”
“哦?她不贊同出兵?”
“三爺在旁也說,鑰匙將河東各地馬軍集結起來,不但需要時間,而且調出之后,搞不好就回不去。”彘奴抬手抹去鼻涕,“他說騎兵出兵,馬氏肯定坐視不管。等騎兵和塔靼人拼光了,魏氏也就完了。”
魏長樂也不說話。
“三爺還說,二爺自己好勇斗狠,想要逞強,那就自生自滅,不能讓你連累魏氏。”彘奴眼圈泛紅,“盧先生當時也在場,諫可以派一支兵馬作為疑兵,不必與塔靼人交戰,但可以讓塔靼人誤以為河東有援兵.....!”
盧先生是錄事參軍,頗得魏如松器重。
彘奴之前就說過,他的武功,便是盧先生傳授。
“但夫人說,就算派兵,趕到山陰,山陰城也早就被攻破。”彘奴輕聲道:“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勞神勞力。”
魏長樂卻是咧嘴笑道:“彘奴,你覺得她是不是我母親?”
彘奴低頭,不敢多。
“大哥不在場?”魏長樂問道。
他和魏長歡的關系還不錯,心想魏長歡如果在場,為何不幫忙說話。
彘奴忙道:“沒見到大爺,不知去了哪里。”
魏長樂微點頭。
“魏大人,我早就說過,不會有援兵。”身后傳來關平威聲音,感慨道:“魏總管顧全大局,沒有輕舉妄動,倒也是意料中事。如果是為魏氏考慮,他還真沒有錯,只不過.....在你而,確實心寒。”
魏長樂見彘奴臉色蒼白,心知此番來回,這小家伙肯定是疲憊不堪,而且也是凍得直哆嗦,柔聲道:“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裳,好好吃一頓,再睡一覺。”
“二爺,我趕回來的時候,總管吩咐,如果還能見到你,讓你立刻動身回太原。”彘奴忙道。
魏長樂冷笑一聲,“我手上事情多,沒空去見他。”
“他說不是以父親的身份傳召你。”彘奴道:“他是以河東馬軍總管的身份傳你,讓你回太原稟報軍情!”
魏長樂笑道:“看來他對我倒也還有一點信心,覺得我能守住。”
“魏大人,魏總管是河東總管,掌理軍務。”關平威道:“如果是傳你稟明軍情,你還真要奉命前往。”
魏長樂輕拍彘奴肩頭,令他退下后,才向關平威笑道:“關將軍,有一點我和你一樣,那就是天生反骨。你視竇沖的軍令如無物,有膽量抗命,我同樣也視魏總管的軍令如放屁。”
關平威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今晚天大的事咱們都不用理會。”魏長樂上前拉住關平威的手腕,進了屋里,“還是那句話,不醉不歸!”
這一夜兩人直喝到凌晨時分,都是大醉,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
次日知道外面傳來敲門聲,而人才被驚醒。
魏長樂睜開眼睛,卻發現關平威躺在地上睡著,自己則是抱著酒壇趴在桌上。
宿醉被驚醒,感覺頭還有些疼。
“大清早的,吵什么?”
“大人,正午了!”外面傳來丁晟的聲音:“本不敢打擾,但.....但竇大將軍在等候,不敢.....不敢讓他久候!”
本來還躺在地上醒酒的關平威猛地坐起來,扭頭看向大門,吃驚問道:“誰?竇大將軍?竇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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