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很多事。要不要幫我?”
緋晚朝她走過去。
坐在石桌對面,拿起顧姝兒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
清甜淡香的玫瑰露,入口唇齒留香。
顧姝兒神色懨懨的,看緋晚喝得香甜,自己卻提不起胃口。
垂眸看看些微隆起的小腹,她扯了扯嘴角:“幫你什么,幫你搗亂嗎。”
“姝兒,你能做很多事。”
“呵。”顧姝兒嘲笑。
緋晚揮手,讓伺候的宮人都退下。
“還想出宮嗎,有了孩子之后?”
“我出得去嗎!”顧姝兒陡然聲音尖利,“騙子!”
緋晚靜靜看著她,“我從沒騙過你。原本,是半年后想個法子將你送出去,隱姓埋名,遠走高飛。但你如今這樣子,可以試其他辦法。以后,你愿意隨著孩子留在宮中,就留下,不愿意,你可以搬出去住,想孩子了就隨時進來看看。”
顧姝兒瞪圓了眼睛:“你在騙傻子,還是你本來就是傻子?”
皇家能允許生過孩子的宮妃搬出宮廷住?
說什么胡話!
顧姝兒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毀掉了。
她明明有私下找避子湯喝,怎么不管用,還是懷上了呢!
有了這孩子,她會一生困在宮廷。
就像折斷了翅膀的鳥兒。
生不如死。
而且……
而且這孩子……
她忽然泄了氣,垂下了眼睛。
“你想要這個孩子嗎。”緋晚問她。
她動了動唇,沒說話。
緋晚洞悉地道:“孩子對你來說是意外,你本不想要。可是,有個生命在你體內一天天長大,你割舍不下,對嗎。”
顧姝兒在得知懷孕之初,曾經暗中找醫官,重金買過打胎的藥。
緋晚查知動向,卻沒攔著她,只讓人盯著。
若顧姝兒一心想要打胎,防不勝防,半年多的時間里她有的是機會。
結果,顧姝兒最終把那藥丟掉了。
緋晚就知道她下不了狠心——她雖然瘋癲,卻并不壞,更不狠,哪里能親手殺死腹中的小生命。
“既然割舍不下,就不要自傷自憐。你現在每一次傷心憤怒,對孩子都是傷害,讓其沒法好好在你體內長大。這是太醫叮囑過的。你連皇帝都敢罵,為什么不振作起來,鼓起勇氣將孩子妥當生下來,然后再決定何去何從呢?做人當機立斷,豈不比猶猶豫豫拖泥帶水好。”
見顧姝兒怔怔的,緋晚知道她聽進去了,便又說:
“你不喜歡孩子的父親,但你是母親,也許,這孩子像你呢?你說你是孤魂,在這里舉目無親,這孩子就是你唯一的親人。小小的生命,正在你體內稚嫩長大,你忍心讓其這么小,就陪著你一起傷心,自暴自棄嗎?”
顧姝兒忽然抬眼。
再次動了動唇。
似乎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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