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娓娓道來：“第一件事，月底是陛下的萬壽節。雖則陛下之前說過，不必大操大辦，但陛下傷病大愈，宮里該有的慶祝還是要有的。我要在宮宴上獻舞，請昭儀妹妹和我共舞。”

“別叫我昭儀！”顧姝兒像是隨時要咬人的籠中困獸。

緋晚微笑：“好，那么，請顧妹妹和我共舞。”

“辦不到！”

“怎么？”緋晚上下打量她，像她第一次來拜訪時，品鑒物品似的打量自己一樣。

也學著她嘖嘖有聲。

“我能幫你出宮，這么大的事，你卻連幫我跳舞都辦不到？

你該不會覺得，你是天之驕女，所有人都要為你辦事，不求回報吧。”

顧姝兒從不愿受人指責，立刻回懟，粉腮因怒氣染上緋霞。

“你憑什么讓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出宮，而沒有任何后患？而且你憑什么幫我，你們宮里女人，一個個都喜歡看人笑話，讓我一輩子困在宮里難受，難道不是你們想要的？我不信你會心甘情愿幫我，說不定，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而且我根本不會跳舞！”

緋晚揚眉，露出看傻子的眼神。

“這你都想不明白？顧妹妹不是整日說，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清醒通透嗎。”

緋晚于是解釋，在顧姝兒進宮之前，自己是最風光受寵的女人，但被顧姝兒搶了風頭。要想奪回寵愛，當然是將顧姝兒送走，而且不留痕跡，不被人察覺，這樣才能重新風光而不被皇帝猜疑啊。

“果然。”顧姝兒信了。

宮里女人滿腦子都是爭寵，皇貴妃短短不到一年爬上高位，怎么可能善良無害。像這樣算計，才是正常的。

“但我不會跳舞，你死心吧！”

“不會，就不能學嗎。”緋晚微微一笑，指尖輕撫茶盞，眼角挑起狡黠的弧度，“口口聲聲嚷嚷著要出宮，卻連學跳舞這點代價都不想付出，這和你整日鄙夷的我們有什么區別，不過一樣是坐在屋里什么都不干，專等別人伺候，為你把所有事辦好罷了。”

“誰說我和你們一樣，我……”

“那你為什么不敢學？”

“學了就一定能出宮？”

“若是不一定，你卻連賭都不敢賭，你整天標榜自己比我們勇敢，難道只是嘴上說說？”

顧姝兒被噎得一愣一愣的。

她就知道，這個皇貴妃厲害得很，才不是和氣溫柔的呢！

“你不過是想騙我幫你跳舞，幫你復寵罷了！”

臉色恨恨的。

語氣卻弱了許多。

其實心里已經開始權衡，要不要幫這個忙。

吶吶，她又問：“你說幫你三件事，另外兩件是什么？”

緋晚溫柔如水的眼睛微微瞇起，閃過不易察覺的流光。

笑道：“你先做好這件，我看你有誠意，再告訴你另外兩件事。”

見顧姝兒下意識要反駁，立刻追加道：“若是你連跳舞這么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好，那其他兩件，不提也罷。”

顧姝兒閉嘴了。

氣呼呼一屁股坐下來，把緋晚準備的點心宵夜吃了一大半。

自從去辰乾殿告別，卻意外被皇帝用強，她一直在傷心賭氣，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惡狠狠地嚼著緋晚準備的吃食，仿佛能把被緋晚利誘的怨氣發泄出去似的。

沒想到吃著吃著，每樣東西都很好吃，竟比在御前和鳳鳴宮吃的那些還好，這惡狠狠的勁兒，便也松懈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