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語氣有些急:“再去通稟一次吧,本宮真有很要緊的事情,關系后宮安危的。”
內侍不敢應,只怕再進去不但還要挨罵,說不定還得挨罰。
“昭貴妃娘娘,深夜求見陛下,有何要事呢?”
廊角那邊轉來了御前內監崔良,到了近前,隨意抱拳躬身,草率行了個禮,便直起身子來,似笑非笑相問。
以緋晚如今的身份,他這樣是很不恭敬了,連他干爹曹濱也不敢這么對待緋晚。
“你是在跟本宮說話嗎?”
緋晚披著狐裘,戴著滾了雪白風毛的兜帽,腳下羊皮靴,手中胭脂暖爐,貴氣十足。穿得暖和,便是在殿外冷風里站著,也不覺著冷。中氣十足質問,威嚴具足。
崔良反感緋晚的高高在上。她今年初還是飽受折磨的小宮婢,這時候卻跟他擺起款來,他不服。
語氣也越發不恭敬,笑道:“自然是跟娘娘說話,這里又沒第二個昭貴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小林子,掌他的嘴。”
緋晚一聲令下,身后小林子幽靈般快速閃出來,不等崔良反應,啪啪啪直接抽了他好幾個耳光。
“憑你,也敢跟貴妃娘娘玩笑!”
崔良真是猝不及防。
躲都沒躲開。
被小林子抽了個左右歪斜,好容易才扶著旁邊小內侍站住身子。
已經氣得臉色發白。
指著小林子說:“你敢打我,你什么東西敢打我?!”
一面招呼旁邊的御前內侍,“還不將他按住,愣著干什么!這廝御前無禮,合該掌嘴五十!”
他覺著小林子好像抽了他五六下,所以直接翻十倍奉還。
但他發瘋,別的內侍可不瘋。
明明是昭貴妃讓小林子打的,他們若上去揍小林子,那跟直接走昭貴妃有什么區別,不想活了嗎。就算昭貴妃錯了,也不該他們處置啊。
沒人上前。
崔良激動了一下,見大家不聽指揮,立刻也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
于是站直了,捂著臉問緋晚:“昭貴妃御前耀武揚威,就不怕陛下治罪嗎。還是你覺得自己恩寵日盛,已經可以在后宮一手遮天,連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了?!”
緋晚都懶得理他。
香宜上前半步低喝:“崔良,你若識相,趕緊跪下磕頭道個歉,然后好生去殿里通稟,想辦法讓陛下召見娘娘。竟敢責問娘娘,你別忘了自己身份!”
“我看,香宜姑娘別忘了自己身份才是。咱家是御前六品內監,姑娘在春熙宮掌事,卻沒資格指揮我做事!”
他今天無論如何不會讓昭貴妃進去打擾何霜影魅惑君王。
寧可得罪昭貴妃,也不會退步。
爭執間,卻見那邊兩溜宮燈蜿蜒靠近,鳳鳴宮晏后的鑾駕過來了。
“昭妹妹,怎地你比本宮還先到?”
晏后半路派人去找緋晚,誰知春熙宮的人說,貴妃娘娘已經去了辰乾殿,匆匆而行,不知何事。
她便命人加快速度,趕來這里。
果然見緋晚在場。
拉了緋晚的手,晏后察覺氣氛不對,沉聲問:“怎么回事?”
“娘娘金安。臣妾有急事要面見陛下稟報,事關重大,這崔良卻百般阻攔,不知安的什么心。”
崔良立刻接過話茬:“皇后娘娘容稟,實在是陛下龍體欠安,剛打盹睡著,萬萬不能去打擾。而且昭貴妃來勢洶洶,二話不說就打奴才,奴才可是御前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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