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一步,無形的壓力讓時儷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養幾個上不了臺面的男模,一擲千金,你倒是大方得很。”
“怎么?輪到為傅家積點德,為災區出點力,你就吝嗇到要在人命關天的救災物資上動手腳了?”
“我……”時儷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短視!愚蠢!”
傅淵的聲音陡然拔高,強壓的情緒下,是恨不得把時儷大卸八塊的怒意,“你知不知道你省下的那點錢,給傅家帶來了什么?!”
他指著地上那堆劣質垃圾,又指向窗外仿佛能聽到的輿論風暴:
“是股價暴跌!是聲譽掃地!是傅氏集團被釘在‘發國難財’的恥辱柱上!是聞州拖著這條傷腿,在災區辛苦建立起來的一點點正面形象,被你親手砸得粉碎!”
“傅家幾代人的基業,差點毀在你那點齷齪的小算計里!”
時儷在傅家多年作威作福慣了,算得上是豪門圈里出了名的囂張太太,這還是第一次被他們倆父子輪番上陣指責。
“撲通”一聲。
她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狼狽地癱坐在地。
傅淵的責罵還在繼續:“你只要少買一個包,少做一次美容,能購買多少頂質量上乘的帳篷了?這筆賬你都不會算嗎?!”
傅聞州緩緩閉上眼,疲憊地靠回床頭,聲音嘶啞而冰冷,“爸。”
“帶她回去,看好她,在事情解決之前,不許她踏出家門一步,也不許接觸任何外人。”
“那災區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決?”
傅聞州睜開眼,眼底疲憊散去,只余冰冷的銳利與掌控全局的冷靜。
“首先,立刻切斷與勞保廠的聯系,發布聲明,就說集團內部有人嚴重違規,私自調換供應商、使用劣質材料、偽造文件。傅氏毫不知情,絕不姑息,已啟動徹查及司法程序。”
“其次,”他看向門口,“徐誠。”
徐誠走進,嚴肅認真地聽著。
“你親自負責,從鄰省合格供應商倉庫,調撥雙倍數量的最高標準救災帳篷、水、食品、藥品。武裝押運,24小時內送達災區。”
“物資抵達后,當著所有媒體和災民的面,開箱驗貨,現場抽檢,規格、質量、數量,必須經得起最嚴苛的檢驗。”
“明白,傅總。”徐誠沉穩應聲,轉身離開執行。
“最后,”傅聞州看向宮野,“聯系談氏災區負責人。”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似乎是做了一個再艱難不過的決定,“這次把我們的物資交由談氏統一調度分發,方便公眾監督,也算是對被我們的聲明波及到的談氏聲譽做出補償。
“還有,”傅聞州看向傅淵,“爸,您坐鎮總部,召開緊急董事會,成立調查組,徹查采購鏈,所有涉事人員停職調查,該移送司法的絕不手軟。”
“啟動危機公關,主動聯系媒體,我要進行公開道歉。”
“至于我媽,”他目光掃過癱軟的時儷,聲音冷徹骨髓,“限她三天內,將挪用資金連本帶利退回集團賬戶,否則,挪用公款、偽造公文、危害公共安全……數罪并罰,依法處置。”
“如果她能做到,隨便從采購部門里找個人給她頂包,就說她是被人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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