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黛強忍著生理性的厭惡和推開傅聞州的沖動,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她知道,硬碰硬只會激起傅聞州更強的掌控欲和疑心。
她必須利用他對自己殘存的執念和此刻“脆弱”的形象帶來的錯覺。
她沒有像剛才那樣僵硬,反而將身體放軟了些,微微側頭,將臉頰若有似無地貼在傅聞州昂貴的西裝面料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更像是委屈和后怕:“你剛才,真的有點嚇到我了。”
這細微的依賴姿態和軟化的語氣,像羽毛一樣輕輕搔過傅聞州的心尖。
他低頭,看著懷中人微微顫抖的睫毛和略顯蒼白的臉頰,一種混合著憐惜與病態滿足的情緒油然而生。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曾經會在他懷里尋求安慰的顏黛。
太久違了。
“是我不好。”
他聲音低沉下來,手臂的力道放松了些,轉為一種更顯占有欲的環抱,指尖也無意識地摩挲著顏黛肩頭的衣料。
“但這里太亂,你不該瞞著我來。”
顏黛知道傅聞州是在擔心她,但她并不會因此有絲毫的感動,反而感到惡心。
她輕輕掙開他的懷抱,“柔弱”地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外面漆黑的海面,背影顯得單薄而寂寥,“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待著,醫院里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害怕。”
“我和談家的聯系是由談溪云建立的,談溪云昏迷后,我在談家就沒有了什么歸屬感……”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真實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這話半真半假,卻精準地戳中了傅聞州。
他知道談溪云昏迷給顏黛帶來的打擊,也樂見于她的“無助”。
他走到她身后,沒有再次緊逼,只是將手輕輕搭在顏黛的腰側,是一個充滿占有意味卻不算過分的保護姿勢。
“有我在這。”他低聲道,語氣試圖安撫,但又略顯笨拙,“以后想來,告訴我,我帶你。”
顏黛沒有回頭,也沒有推開傅聞州的手,只是沉默地看著窗外。
這種沉默的默許,比任何語都更能助長傅聞州的幻想。
他覺得顏黛正在一點點重新向他敞開。
雖然緩慢,但方向是對的。
“里面有點悶,”他溫聲提議,語氣比剛才柔和了許多,“去甲板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會好受些。”
顏黛心中焦急,只想盡快回到電腦前下載那些文件。
她轉過身,仰頭去看傅聞州,眼底氤氳著一層努力逼出來的薄薄水汽,“我有點累,頭也暈暈的,不想動。能就在這兒坐一會兒嗎?就一會兒……”
她甚至主動伸手,輕輕抓住了傅聞州的衣袖,指尖微涼。
這個細微的,帶著點依賴的觸碰,讓傅聞州心頭一顫。
他看著顏黛難得流露出的脆弱和請求,理智的防線在一點點崩塌。
他太久沒有享受過她這樣的“溫順”了。
“好。”
他終究是妥協了,反手握住顏黛微涼的手指,牽著她走到沙發邊坐下。
“那你就在這里休息。”
他去酒柜倒了杯溫水,又拿來一條柔軟的薄毯,仔細地蓋在顏黛腿上,動作間帶著一種近乎珍視的細致。
顏黛順從地接受著傅聞州的照顧,低眉順眼,偶爾抬眼看他一下,目光復雜,既像是感激,又帶著一絲難以喻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