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已經提前把棋子清理掉了。
見狀,她心下稍安,臉上立刻換上擔憂的神色,搶先開口:“堂嫂,你是不是看錯了?地上什么都沒有啊。”
“是不是你剛才起身太急,有些頭暈眼花了?快坐下歇歇。”‘
她說著就要上前攙扶顏黛,試圖將事情定性為顏黛的“錯覺”或“身體不適”。
顏黛卻微微側身,避開了她的碰觸。
她目光看向一直侍立在旁的裴姨,眼神交匯的瞬間,傳遞了一個清晰的信號。
“裴姨,我剛剛感覺是踩到了什么圓溜溜的東西,好像,是滾到那邊草叢里去了?”
“你去找找看。”
“好的顏小姐。”
裴姨立刻會意。
她本就因顏黛之前的提醒而格外留意這片區域,剛才似乎也眼角余光瞥到楚清的小動作。
她快步走到露臺邊的盆栽草叢旁,蹲下身仔細查看。
很快,她便從茂密的草葉間撿起了幾枚與地板顏色幾乎一致的深色棋子。
“談老爺子,您看。”
裴姨將棋子呈到談老爺子面前,臉上帶著真實的困惑和后怕。
“您的棋子怎么會掉在這里?還正好是顏小姐剛才走過的地方?”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棋盤的方位,距離露臺門口有相當一段距離。
談老爺子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書房里的東西,尤其是棋具,一向歸置嚴謹,棋子絕無可能“自己”跑到這人跡罕至的露臺門口,還偏偏是顏黛特意提醒過要小心的“危險區域”。
楚清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沒想到裴姨會去找棋子。
她強自鎮定,急忙辯解:“可能是,可能是剛才麒宇玩的時候不小心帶過來的,或者、或者是堂嫂自己起身時,衣袖不小心帶出來的?”
她試圖將責任推給不懂事的孩子或顏黛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平日里負責書房外區域灑掃的年輕女傭,怯生生地小聲開口:“老爺子,我剛才好像看見、看見楚小姐牽著小少爺,在這里蹲下來系鞋帶來著,好像手里是拿著什么東西……”
這話如同最后一塊巨石,壓垮了楚清的鎮定。
她猛地瞪向那個女傭,眼神兇狠:“你胡說什么!你看錯了!”
“我沒有胡說!”女傭被她一嚇,反而鼓起勇氣,“我看得清清楚楚!”
顏黛適時地吸了吸鼻子,眼圈瞬間泛紅。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楚清,聲音帶著受傷和哽咽:“楚清妹妹,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知道,因為之前的事,你心里對我有怨氣,可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好了,為什么要用這種手段來害我的孩子?”
她護住自己的小腹,淚水滾落下來,每一句都戳在談老爺子的心坎上。
“這是溪云的孩子,是談家的血脈,你這樣做,傷害的不僅僅是我,更是整個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