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靜、克制、語條理清晰,帶著一種經歷過挫折后沉淀下來的韌性,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傲骨。
“我知道了。”談溪云終于開口,聲音依舊聽不出情緒,但那股冰冷的審視感似乎淡去了一些。
他沒有繼續追問更多,“齊遠,安排車,送茵茵小姐回去休息,確保她后續的醫療跟進。”
“是,總裁。”齊遠公事公辦地應下。
茵茵頷首致謝:“謝謝談總。”
她沒有再提要看畫的事,仿佛剛才那個請求只是她一時興起或者已經不重要了。
她站起身,姿態從容,即使手臂受傷,也保持著良好的儀態,準備離開。
就在她走到門口時,談溪云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茵茵小姐。”
茵茵腳步頓住,回身。
“關于你想看字畫的請求,”談溪云的目光落在她受傷的手臂上,“等你傷好了,讓齊遠聯系你安排時間。”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就上次的事情對黛黛道個歉。”
茵茵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克制的驚訝,隨即化為平靜的接受。
她再次頷首,語氣真誠而激動:“謝謝談總厚意,等見到顏小姐,我會親自跟她道歉的。”
說完,她轉身離開,背影挺直而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談溪云看著茵茵離開的方向,眼神深沉難辨。
齊遠安排完車過來,談溪云還站在原地。
“已經讓人送茵茵小姐回去了,她還是拒絕我們的補償。”
談溪云“嗯”了聲,吩咐道:“去給我查一查茵茵的背景,看看她說的家庭情況屬不屬實,還有她和黃生的合約細節,以及她是以什么渠道成為這次畫廊的藝術助理。”
“務必詳盡。”
齊遠神色一凜:“明白。不過總裁,您讓她去家里看畫,夫人會不會不高興?畢竟她們之前有過一些不愉快,而且她們長得還那么像。”
齊遠覺得老板的反應有些琢磨不透,所以他提前探好口風,好確定他后續對茵茵的處理態度。
談溪云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既然她這么想‘看’,我當然要成全。”
“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是真的想看畫,還是想干別的?”
“原來如此。”
齊遠瞬間懂了,立刻掏出手機。
茵茵的“隱忍”表演,在談溪云這里,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接受更嚴苛的檢驗。
她以為她成功劃清了界限,卻不知那道門,談溪云是主動為她打開的。
門后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茵茵在遠離談溪云的一剎那,明顯松了口氣。
談溪云已經答應讓她去看家里畫了,所以洗白的第一步,似乎……成功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