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們不會長期有效地幫助你?”
顏黛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李恩,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洞穿她靈魂深處的敏感與懦弱。
她聲音很輕,“我托關系查過,李恩,自從嫁給顏軍之后,你一共住了兩次院,一次頭部縫針,一次手臂骨折,全都是明顯的家暴傷。”
“可是你一次也沒有報警過,一次也沒有。”
顏黛面露失望。
當她從資料里得知李恩的家暴報警記錄為零的時候,便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當初拍的那個角色。
那個角色也是一個不斷被家暴,試圖通過順從隱忍來換取短暫安寧的小人物。
只是她每次的順從,換來的都是丈夫更劇烈的家暴,最后忍無可忍,只能揮刀殺夫。
因為沒有很好地領悟這類人物的內核,顏黛演得很片面,她只把主角演成了一個憤怒的、報復的瘋子。
可其實呢,這個人物的底色是悲愴的。
她的揮刀是勇氣,是一次向命運的吶喊。
她的隱忍,才是自暴自棄。
李恩,甚至都沒有發出過求救的聲音,就已經開始屈服了。
這才是讓顏黛覺得她不配被救的原因。
說白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圣母個什么勁兒啊。
顏黛直白地把李恩和顏軍的丑陋攤開來說:“你剛剛說,我和談溪云很有錢,多賠你們點錢怎么了,這個觀點,是顏軍灌輸給你的吧?”
“他是不是還跟你洗腦,說我和談溪云掙錢容易,你們掙錢難,我們從手指縫里隨便漏一點,就能讓你和他過得衣食無憂,而我和你是老同學,有交情,幫幫你是應該的?”
李恩咬著唇不說話,很顯然,顏黛又說中了。
“李恩,你和你老公在想著不勞而獲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和談溪云,不欠你們,也不該你們的啊?”
顏黛笑得輕蔑,那眼底的看不起再度灼傷李恩的自尊。
“我說過了,我們不是在不勞而獲,我們是在正當維權!”
“好好好,正當維權,斷條腿,幫你們治好了,還要索賠一千萬,這叫維權?”
李恩心虛地垂下眼,“你,你如果嫌我們要得太多,可以講價的……”
顏黛笑了,這難道是什么菜市場買菜嗎?還講價。
“李恩,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你如果還有一點良知,讓你和你老公跟我來談,不要去騷擾談溪云。”
“你們要的錢,我也有,但我不希望我在乎的人被你們傷害,惹毛了談溪云,他可不像我那么好對付。”
顏黛直接說出今天會面的重點。
“當然,你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顏黛停頓幾秒,“我給你一個機會,過你的新人生,擺脫顏軍。”
李恩抬起頭,臉上一瞬間閃過糾結與猶豫,“擺脫他?怎么擺脫?我已經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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