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想來,上輩子干出逼死她的事也不奇怪了。
不過顏黛很納悶,前陣子她要宮逸說出真相,宮逸還決口不敢提傅聞州是幕后真兇的事,一副很害怕傅聞州報復的樣子。
這才過了多久,怎么就變了副態度。
“你這陣子去哪里了?過得怎么樣?”顏黛小聲問。
就是這一句簡單關心的詢問,讓宮逸不知怎么的,繃不住,當場哭了出來。
“我聽你的話,打算兌現承諾去自首,坐牢之前,我想看看爺爺,就想盡辦法回了趟宮家。”
“可是宮家已經變了樣,早就沒了我的容身之地,現在的宮家都是那個私生子說了算,他故意羞辱我,當著爺爺的面扒下我的褲子,嘲笑我是個廢人。”
宮逸說到這里,哭得像個孩子。
“顏黛,你能幫我的,對不對?我只能想到你了。”
“傅聞州靠不住,就是他讓人把我扔去的t國,也是他把那個私生子送到爺爺面前,扶持起來的,他不會幫我。”
“我已經成為他的棄子,對他沒有用了,所以他對我趕盡殺絕。”
“我永遠都忘不了爺爺當時看我的眼神,顏黛,我是爺爺親手帶大的,可當爺爺知道我不能再給宮家傳宗接代之后,他就毫不猶豫地跟我斷絕了關系。”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私生子讓人把我打了一頓,然后把我扔出宮家……”
宮逸被扔出宮家之后,身無分文,像具行尸走肉一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
他突然發現,他好像活得很悲哀。
家人并不愛他,他也沒有可以值得信賴的朋友。
人生走到絕境的時候,他想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曾經最討厭的顏黛和一起在園區被關過的顏脂。
宮逸去顏脂的工作室找過她,只可惜顏脂帶著團隊外出工作了,他吃了閉門羹。
他打過顏黛的電話,始終是關機狀態。
這些天,他就像個乞丐一樣,住橋洞,吃別人倒掉的剩菜剩飯。
他一度想死。
可是今天看到熱搜,他又想明白了。
他連死都不怕,還怕區區一個傅聞州嗎?
大不了魚死網破。
所以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用微博賬號給顏黛發了私信。
這臺手機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財產,他餓到極點,在橋洞底下被蟲子騷擾得睡不著的時候,都想過賣掉。
可是賣掉了手機,他就永遠都聯系不到顏黛和顏脂了,所以他硬生生留了下來。
顏黛聽完宮逸的講述,沉默了片刻。
半晌,她問了句:“你在哪兒?”
宮逸報上地址。
顏黛聲音又輕又溫柔,像光,“站那兒別動,我派人去接你。”
王虎去接宮逸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黑黢黢臟兮兮的瘦高個子男人,蜷著膝蓋縮在橋洞底下。
他的頭發看上去似乎很多天沒洗了,臟兮兮地打著綹兒,身上也散發出難聞的臭味。
任誰都想不出來,這會是曾經在富人圈叱咤風云的宮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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