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前往宗廟的臺階,只有一國之主和皇后才有資格踩踏。
呂舜身為臣子,哪怕軍功卓越,為南召立下不朽之功勞。
他一個臣子,未經允許,擅自踩上臺階,往小了說,是對皇家的不敬;往大了說,那就是有不臣之心,要造反啊!
石頭見狀,氣憤地想要開口喝斥呂舜。
但卻被沈陌白給攔了下來:“小不忍,則亂大謀。”
“孤要的是南召朝廷上下徹底的臣服,從此以孤的意志為轉移,令行禁止。”
“而不是這種表面上的所謂‘國主臉面’。”
聽到這話,石頭連忙后退到了自家國主身后:“國主,屬下沖動了。”
“無妨。”沈陌白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隨即,他主動拾級而下,走到了大將軍王呂舜的面前。
見狀,呂舜先是一愣,隨后,便不客氣地沖著沈陌白嘲諷揚聲:“怎么,國主這是要親自將兵符交給老臣,以示鄭重?”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投向了沈陌白。
“呂大將軍這是在故意羞辱沈國主啊!”
“是啊,堂堂國主親自將兵符送給一個臣子,這臣子要是敢接受,那就是妥妥的大逆不道啊!”
“呂大將軍權傾朝野,在南召的勢力早已經等同于攝政王一般的存在,這沈國主哪怕有心與之對抗,也萬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呂大將軍唱反調。”
“哦,這么說來的話,這沈國主是要對呂大將軍低頭了?”
“……”
就在眾人議論不止的時候,沈陌白如眾人所預判的那樣,果然就將兵符拿了出來。
他溫潤如玉的面龐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平和且不失力量地逐字逐句道。
“呂大將軍,南召三十萬將領,孤就將他們托付于你了,望呂大將軍善待他們……”
“國主,老臣行軍打仗數十載,善待將領這種事情,無需你來置喙!”
呂舜直接從沈陌白手中粗魯地奪過兵符,粗狂的老臉上滿滿都是將國主臉面壓下去的得逞氣焰,不客氣地揚聲。
話罷,呂舜裝模作樣地對著沈陌白拱手一禮,連腰都沒有彎一下,便敷衍地繼續道。
“國主,北境戰事爆發在即,老臣還有很多準備要做,就不參加國主接下來的婚宴了。”
不等沈陌白允準,呂舜就在一眾人的注視下,帶著一大幫武將部下,儼然一個勝利者般,大搖大擺地離開。
“國主,這呂大將軍當真是裝都懶得裝了,兵符意到手,他的反意,都完全寫在臉上了!”
石頭面色肅穆,壓著嗓門,小聲道了句。
沈陌白溫潤儒雅的面龐上,神色晦暗不明,常年沒什么波瀾的眼眸里,掠過一抹凌厲的殺意。
悠悠淡淡地道了句:“素兒說過一句話,欲使其滅亡,先讓其瘋狂,孤等得起……”
說完,沈陌白徑自走下臺階。
石頭看自家國主行走的方向,并不是婚宴舉行的大殿方向,以為國主走錯路了,連忙開口提醒。
“國主,這不是去奉天殿的方向……”
“孤要去找她。”沈陌白眼底掠過一抹沉靜,不容置喙地開口。
素兒,曾經,孤因為沒有早一點遇見你而懊惱。
但現在,孤終于和他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
這一次,你會為孤停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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