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倒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可憐了這戶賣豆腐的清白人家。
這戶賣豆腐人家的小女兒,當晚,就懸梁自盡。
第二天早上,她的父母跟往常一樣來喊自己小女兒起床出攤。
可看到自己小女兒尸體懸掛在房梁上,已經冰冷僵硬,兩口子受不住打擊,也是當場昏死了過去。
等這兩口緩過來,去衙門替自己小女兒申冤,卻是處處碰壁。
最后,兩口子絕望之下,當街直接撞死在大理寺門口的一對石獅子上。
這件事情,轟動了整個鄴城,這賣豆腐一家人的悲慘遭遇,很快就直達天聽,傳到了沈陌白的耳中。
沈陌白力排眾議,親自過問此事,更是當著鄴城百姓的面,公審了吏部侍郎的庶子武有力。
要知道,這武家在南召的勢力,那也是相當大的。
表面上,沈陌白公審的是吏部侍郎的庶子,但實際上,沈陌白此舉,南召整個文官圈子里,那都是在默默觀察的。
沈陌白一旦定了武有力的罪,也就意味著,他要對文官圈子進行洗牌。
世人皆知,當初沈陌白能夠從一個被皇叔趕出南召,在外流亡太子,強勢回歸南召。
撫遠大將軍呂舜,如今的大將軍王,乃頭號功臣。
而沈陌白的皇位若想坐穩,就必須要用文官來制衡武官。
在文官心中,他們都是有一桿秤在衡量的。
只要國主需要文官來制衡武官,那么,吏部侍郎的庶子,無論犯下多么大的罪過,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若不然,那便是國主釋放出要打破文武平衡的關鍵信號。
一個區區庶子,死不足惜!
但一個庶子隕落的背后,卻是讓朝堂上下的文官讀到了國主對文官勢力擴張,已然有了不滿心思。
這一點,就非常重要了。
因此,自從出了吏部侍郎家庶子被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還朝的圣旨后。
關于“私闖民宅”是重罪,無論什么身份,都對重罰,已然是鄴城官邸上下默認達成的一致宣判。
只是,就在季云素篤定自己罵罵咧咧之后,這個穿紅衣服的公子哥,會從她家墻頭落荒而逃的時候。
季云素目光所及之處,墻頭上,那一道高大的紅色身影,壓根就沒有要跑路的意思。
見狀,季云素清麗的杏眸中,不由掠過一抹警惕之色。
不對,這人不跑,看來,他并非鄴城本地人!
想到這里,季云素第一時間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偷偷藏于身后。
她對著墻頭上,似乎淡定自若站得筆筆直的紅衣男子,不客氣地再次揚聲。
“小賊,這里是南召國,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私闖民宅是多重的罪,牢底坐穿那都是輕的。”
“你要是缺錢,我可以送你,但是,你必須從我家墻頭上下來,否則……”
“否則怎樣?”
楚衍之眼底閃爍著意味深沉的光芒,身姿輕輕一躍,飛身來到了沖著他罵罵咧咧的絕美女子面前,玩味地打斷。
春魚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心中暗自感慨。
這世上,敢罵她家宮主,還能囫圇個站著的。
看來,也只有眼前這個疑似宮主失散多年義妹的九王妃了。
宮主對她當真是格外得偏愛。
要是換了旁人,敢這么辱罵宮主,宮主早就在十米開外,就結果對方了,哪會給對方那么多開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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