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大大的身姿,玉帶束腰,卻給人一種不盈一握的破碎感。
石頭看著自家殿下倔強邁開步子,撐著虛弱的身體,努力讓自己的每一步走穩些的樣子,眼眶紅得更厲害了。
“殿下,現在整個南召朝廷的臣子,都在殷切期盼您的回歸。”
“你這么一直滯留在大乾,也不是個事兒啊!”
有些話,石頭不敢說得太明,怕殿下會惱。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話,是希望殿下能夠為自己的將來多做籌劃,娶呂大將軍的女兒,是一筆穩賺不賠的交易。
況且,那呂大將軍的女兒似乎一直對殿下情有獨鐘。
當初,殿下失勢,被逆賊沈隸一路追殺,顛沛流離,手中根本就沒有能跟沈隸抗衡的籌碼。
還是呂大將軍的女兒說服她的父親,向流亡到大乾境內的殿下,拋出助力回歸的意愿。
真說起來的話,這個呂大將軍的女兒,也算是殿下的一個貴人呢。
“石頭,你一向不多話的。”
沈陌白自然是對石頭話里有話心知肚明,他也沒有點破個中意味,只面色淡淡的肅聲道了句。
聽到這話,石頭眼神不由閃爍了兩下,連忙惶恐抱拳:“殿下恕罪,小人只是替殿下著急……”
“殿下,九王妃來看你了。”
忽的,房間外面,響起陳照嚴肅的稟報聲。
話音落下,一道脆生生的女子詢問聲,也是接踵而來。
季云素此時就站在房間外頭,沖著里面扯開嗓門問了句:“沈陌白,你現在方便跟我見上一面嗎?”
打從自家小丫鬟嘴碎把先前不小心聽到的關于沈陌白為何病重的墻根,嘰里咕嚕告訴她之后。
季云素是輾轉反側了兩天,都沒有睡好覺。
她一直在糾結,要不要來親自探望。
畢竟,人家堂堂一國太子,身子骨已經那般孱弱,卻為了找她,不惜以身犯險,親自下到懸崖底,泡在冰冷河水中尋她。
朋友之間,能夠為對方做到這種兩肋插刀的程度,還有什么好多說的?
這不,今天是除夕。
宮里,會舉行晚宴,到時候,必定又是一大堆王公貴族攜家眷悉數到場。
而她身為名義上的九王妃,自然也得到場。
她一向不喜歡太熱鬧喧囂的場合,奈何,在其位,謀其政,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只要她還是九王妃一日,這種大小宴會場合,就少不了要應付。
即便她很不喜歡。
一想到今天是除夕,但沈陌白獨在異鄉,一個人在驛館過年,總歸是落寞了些。
于是,季云素就瞞著謫仙王爺,偷摸地帶著吉祥,還是走老路,從大黃的狗洞鉆出,直接輕車熟路地找上門來了。
脆生生地朝著房間喊了一聲,季云素便提著裙擺,三步并兩步走上臺階,來到了守門的陳照面前。
“陳侍衛,你家殿下近日身體恢復得如何,吃了我開的藥后,可還有什么其他不適?”
季云素仰著巴掌大的絕美容顏,對著跟展一差不多一個類型的面癱陳照,笑瞇瞇地發問。
陳照嚴肅臉上,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九王妃一連問兩個問題,他該先回答哪一個呢?
“九王妃,小人……”
“哎呀,算了,我就不為難你了,我自己進去瞧瞧你家殿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嘛。”
季云素自來熟地隨意甩了甩衣袖,話音落下,她便徑自越過陳照,帶著吉祥進了屋子。
“你來了。”
剛一進屋,一道溫和的話語,便迎面而來,就仿佛早就已經等了女子許久一般。
沈陌白此時撐著自己方才練習走步的虛弱身子,額頭隱隱還覆著一層令人幾不可查的細密汗珠,猶如一棵遺世獨立的小蒼蘭,靜靜地站在了季云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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