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很快過去,江塵也已準備妥當,
離別前夜,帝宮深處,江塵的院落內燈火通明。
白玉伽、常羲、夜王、黑山,這些九域的核心人物,齊聚于此,氣氛異常凝重。
“明日,我便會隨天妖域的人出發。”
江塵開門見山,
“此行兇險,什么時候回來,我也說不準,九域正處于關鍵時刻,那些妖界的外來者也不會輕易離去,暗流涌動,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九域就拜托諸位了。”
夜王與黑山點頭道,
“放心,現在有了你布置的封天禁陣,沒有了虛空破碎的威脅,有我等守護,九域定然無恙。”
江塵點了點頭,袖袍一揮,數道流光分別飛向四人。
“這是我根據你們各自的體質與功法特點,推演改良后的修煉法門。”
江塵說道,他口中的“推演”,自然是借助了《永恒戰典》的逆天之力,這十本功法,每一本都玄奧無比,觸及大道,足以讓他們修煉到更高境界,遠超九域乃至妖界目前的傳承層次。
夜王和黑山接過玉簡,神念稍一探查,便渾身劇震,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震撼之色。
他們能感覺到,這些功法的不凡,即便是九域曾經各大宗門的絕學,也遠遠不及。
除了功法,江塵又留下了一枚儲物戒指,里面裝了不少從天界帶回的珍貴資源——丹藥、神材、靈晶,琳瑯滿目,
其品質讓見多識廣的夜王和常羲都為之動容,這些資源,足以支撐九域培養出一批頂尖強者,
最后,江塵心念一動,遠在帝宮另一處偏殿靜修的崇明身形微微一顫,與江塵本尊緊密相連的神魂聯系被斬斷,
當初江塵說,飛升天界后,將歸還崇明自由,現在也到了履行承諾之時,
只不過,崇明心中卻流露出一絲黯然,江塵數十年從一個煉神期成就天君,這絕對是不可想象的神跡,
連帶著他,境界也提升到了煉魂龍族從未達到過的境界,他的確幫過江塵一些,但真正得利的,卻是他自己。
此時,江塵識海中也響起崇明的傳音,
“在你歸來之前,我會守護好九域,一路...保重!”
江塵心中也放下一塊巨石,九域現在缺的就是頂級戰力,崇明在自己身邊,用處已然不大,但在九域絕對是碾壓級的存在,
而且他也算是九域土著,守護九域也算他分內之事。
江塵看先眾人,叮囑道,
“崇明會留在天都,他已初步煉化銀龍槍,實力足以震懾妖妖界強者,但非到萬不得已,盡量別讓他輕易出手,以免暴露底牌。”
白玉伽眼神無比動容,江塵為九域安頓好了一切,而自己卻不能為江塵做任何事,她輕咬櫻唇,千萬語在胸口,最終只化作一句:
“一定要平安回來...”
。。。
翌日清晨,天都城外,
通體流銀的“銀蘭”玄舟已然啟動,符文流轉,空間動蕩,
舟上此時已近乎坐滿,除了雨墨、翎現、青嫣等七位天妖域核心弟子外,妖域六國亦有不少強者登舟,修為最低也在十二境妖神之上,
甚至還有幾位氣息晦澀、容貌滄桑的老者,乃是半步天妖境界的老古董,顯然各國為了此次探索,也是下了血本。
雨墨站在舟首,看到江塵只帶著一只背甲青黃的靈龜和天煞傀儡前來,那位手持銀龍槍、令他忌憚的強者并未出現,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意外。
“姬道友,那位道友呢?”
雨墨迎上前,狀似隨意地問道。
江塵面色平靜,早已想好說辭,含糊回答:
“家族另有安排,此行便不帶他了。”
雨墨聞,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喜色,這正合他意!少了那個讓他都感到一絲壓力的槍道強者,僅憑這個“姬軒”和黑袍修士,更容易掌控,
他臉上卻露出惋惜之色:
“真是可惜了,不過有姬道友在,想必也足夠了。”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天都城頭,看到了前來送行的白玉伽,今日的白玉伽未著帝袍,只是一身素雅宮裝,卻更顯絕代風華。
她凝望著江塵,美眸中含情脈脈,依依不舍,那份擔憂與眷戀幾乎溢于表。
雨墨心中頓時了然,原來如此!
怪不得這個所謂的“姬家后裔”對九域如此上心,甚至甘愿與他們合作,原來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與這位九域女帝有了私情。
他心中對此更是鄙夷了幾分,為了一個下界女子,竟可能耽誤宗族大事,看來這“姬軒”也并非什么厲害角色,不足為懼。
“出發吧。”
雨墨不再多看,下令道,
銀蘭舟緩緩啟動,陣光大盛,化作一道銀色流光,撕裂長空,朝著九天之外的無盡虛空飛掠而去。
隨著玄舟徹底脫離九域世界,真正進入無垠虛空,舟上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變。
虛空中星辰閃爍,但那種廣袤無垠的壓迫感,以及偶爾掠過舷窗,不知從何而來又去向何處的大星和扭曲光影,
都帶給這些習慣了界內安穩環境的妖界強者巨大的心理壓力。
銀蘭舟雖能抵御大部分虛空亂流,但其加速和轉向時產生的空間撕扯力,對于這些妖神而,仍是極大的負擔。
一個個臉色開始發白,不得不運轉妖力抗衡,一些修為稍弱的,甚至額頭見汗,身軀微顫。
反觀江塵,負手立于舷窗邊,神情自若,九劫神龜也只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嘟囔了一句“比天界的虛空亂流差遠了”,便繼續打盹,天煞傀儡更是毫無反應。
這番對比,落在雨墨眼中,讓他對江塵的評價又高了幾分,他走到江塵身邊,似是有意無意地開口道:
“姬道友不愧是來自上界,對這虛空環境適應如此之快,道友此次降臨,應該是借助了北方天域的空間通道吧?”
江塵心中冷笑,知道對方仍在套話,他不動聲色,給出了一個半真半假的信息:
“家族在古河域有一處隱秘通道,算是北方天域的邊界,恰好可抵達此方凡間。”
“古河域?”
雨墨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是在驗證這個信息的真偽,他繼續笑道,
“既然道友經過了北方天域,想必一定聽說過近期震動諸天的一個名字——江塵?此次星輝盛典,他可是出盡風頭,戰績斐然啊。”
“江塵?”
江塵尚未開口,一旁的九劫神龜卻不知何時湊了上來,小眼睛里滿是“好奇”的光芒,
“什么戰績?說來聽聽!”
它一副八卦的模樣,渾然不覺江塵暗中瞪了它一眼,才訕訕地縮了縮腦袋。
雨墨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只當是靈寵頑皮,并未在意,繼續說道:
“星輝盛典,北方天域天驕匯聚,據說此次甚至有中央星域的天驕降臨。
但風頭最盛者,卻是一個來自青瀾界,名為江塵的修士,此人以弱勝強,同境橫掃也就罷了,竟還越境斬敵,
更是在決賽中斬殺了一位來自中央星域的劍道天才!最后,據說他還帶走了一半的圣人骸骨!如此驚天大事,姬道友途經北方天域,竟未聽聞?”
“圣人骸骨!?”
九劫神龜的小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緊緊盯著江塵,心中狂呼:
好小子!龜爺我就知道你去天界沒干好事!連圣人骸骨都敢搶?這他媽是捅破天了啊!難怪要躲回凡間,這要是暴露了,別說天妖域,整個諸天萬界的大能都得跑來追殺!
江塵心中波瀾不驚,臉上露出一絲訝異,隨即笑道:
“本尊此行路途匆忙,一心想著家族囑托的任務,倒是沒功夫打聽這些瑣事,沒想到北方天域竟出了如此人物。”
“怎能是瑣事?”
雨墨語氣加重了幾分,目光灼灼地看著江塵,
“同境橫掃,越境斬敵,更是能力斬中央星域的劍道天才,這樣的妖孽,即便放在上古時期也不多見!
姬道友與他出身同代,皆是當世人杰,未來大道爭鋒之上,或許真有相見之日。”
“真的嗎?連中央星域的劍道天才都死在他手上了?”
坐在后方不遠處的妖族強者們紛紛被吸引,側耳傾聽,
他們身處妖界,對天界信息的獲取較為滯后,大多只是略有耳聞,此時聽到雨墨親口說出如此詳細的戰績,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幾位容貌姣好的妖族公主更是美目泛彩,忍不住望來,細心聆聽,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江塵”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只是...”
雨墨話鋒一轉,帶著一絲惋惜和意味深長,
“此人多半已經死了。圣人骸骨,乃曠世至寶,有德者居之。他不過初入天君境界,懷璧其罪,如何守得住這等逆天機緣?諸天萬界,不知多少界皇、大能覬覦,他焉有活路?”
他頓了頓,看向江塵,似在觀察其反應,
“不過,若是他聰明,肯將此寶獻給我西方天域的宇拓帝尊,以帝尊惜才之名,或許還能庇護他,讓他得一場造化。”
江塵心中冷笑連連,宇拓帝尊?
這老東西最壞了,當場暗中跟蹤自己幾天幾夜,要不是自己融合帝骨,估計就被這老東西殺了,
當初斬了他一道神念,若是知道自己在九域,即便真身無法降臨,也必然會立即派出無數強者前來,
他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譏諷:
“雨墨道友想法雖好,但恐怕過于樂觀,西方天域獨立諸天,宇拓帝尊再強,又豈敢與整個諸天萬界的貪婪之輩作對?
更何況,與那些明火執仗搶奪的大能相比,宇拓帝尊這等存在,說不準手段更為…隱晦難測,到時候是福是禍,猶未可知。”
雨墨眼中寒芒一閃而逝,江塵這話,隱隱有對宇拓帝尊不敬之意,但他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