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難啊，遠古年代，萬族爭雄，諸神爭霸，有多少驚才絕艷的強者出現，那是一段血與火交織的歲月，也是一段輝煌的大世，

天驕涌現，大能輩出，而這鎮魂碑便是遠古萬魂殿中招收弟子的至寶...”

他看了眼江塵，似乎從這個魔族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當初他來到夜魔城時，也如他這般意氣風發，

可千年彈指而過，他也從當年的輕狂年少變成了此時的黃發垂暮，可夜魔城的年輕魔族卻是來了一波又一波，始終沒有改變過。

“你看到那些衣著華貴前呼后擁的宗門長老，還有那些風姿出眾的少女了嗎？”

江塵點頭，

老魔苦笑：

“天下魔族都以為，在這里展示的，只是世間浮華的一面，另一面卻是神識受損，甚至靈魂崩潰，最終黯然而終，

他們看這鎮魂碑，是一步登天的階梯，在我眼中，卻是天地間的囚籠，這多少魔族迷失其中，終生無法自拔。”

鎮魂碑的一側，忽然傳來喧囂，一道神光降臨，引起周圍魔族的歡呼和動蕩，

“有魔族度過第一關了，這是神識反哺，咱們宗門就差一位這樣的天驕，務必將他收入門內！”

“我們血河派也需要傳承宗祚！只要他能進宗，我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不少容貌俏麗的魔女，款款而去，她們衣著大膽，眉目含情，將自己最美麗的一面展示出來，想能得到那位魔族強者的關注，

其中竟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身上穿著很少，只能遮住幾點敏感的位置，卻是沉沙城主的女兒嘉蘭，

還有很多即將進行測試的年輕魔族，眼中滿是羨慕嫉妒，心中暗想，若是通過第一關的是他們，那得是何等的榮耀，未來何等的光明。

老魔指了指另一側，說道：“再看看那邊。”

江塵放眼望去，這時才看到有些魔族渾身血肉都枯槁了，依舊不愿離去，直到在鎮魂碑中神識破碎，被一旁看管鎮魂碑的士兵熟練收起尸體，將地面打掃干凈，似乎從未在世間存在過。

“每個來這里的魔族，我都會勸他們離開，不要像我一般，虛度數百年的光陰，蹉跎而終，到了行將就木，才幡然悔悟，但已經太遲了...”

老魔嘆息道，江塵凝眉，才發現老魔并不老，而是因為經歷過太多次的靈魂創傷，才成了這幅模樣。

江塵問道，

“那有沒有魔族聽過你的勸說？”

老魔搖了搖頭，

“看過了這等風光，誰又能保持平常心，悔之晚矣的很多，可天下何曾有后悔藥吃。”

他抬頭看向江塵，似是在等江塵的答案，

江塵隨手取出一枚丹藥丟給老魔，腳步堅定的朝著鎮魂碑走去，老魔看著手里的丹藥，略有發呆，因為這丹藥分明蘊含著大道之力，服下后至少能夠延壽百年，

再轉頭，卻聽到江塵的聲音遙遙傳來，

“天下眾生，誰又不是負重前行，風光一世也好，平淡一生也罷，然問道之心從未更改，縱使艱難險阻，但我腳下之路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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