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說不出話,眼淚沿著保養得宜的面孔簌簌而落。她渾身顫抖。
趙明德說:“阿鄭,你老啦,我也老啦。咱們兩個,愿意不愿意,也湊合一輩子了,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吧。你這次鬧成這樣,王永昌說我也有錯。我反思過了。之前的財產分割方案,我重新擬定方案,不會虧待你。”
趙明德一說軟話,趙太立刻原諒了他。
她嗚咽一聲:“我們都這個年紀了,你當真要離婚?”
“我不想。不是因為對你有感情,而是因為我不想麻煩。”趙明德說,“但我不離婚不行。一是你聯合外人算計我。二是你得罪人,我必須表態——扒衣服!你好歹也是老牌大學生,你怎么會做出這么不體面的事!”
趙太囁嚅:“我也是被人挑唆的……”
“你別總把錯推到別人身上。做決定的不是你?”趙明德不愛聽她說話。他的頭開始痛,一只手按住太陽穴,另一只手抽出協議,拍到趙太面前,“你看看。”
協議上注明,在物業之外,額外將一處新疆旅游連鎖產業撥給趙太。
趙太看了幾眼,有點發怯地說:“我得回去找律師他們幫我一塊看。”
趙明德輕蔑地笑了聲。
趙太又說:“這家新疆旅游公司,在哪里?”
趙明德嗤笑一聲。
“如果你問總部的話,在烏魯木齊。”他半輕視、半不耐煩,“各線路分散在新疆。”
趙太鼓起勇氣:“為什么是旅游產業。我想要一個長絨棉產業園,小點也行。”
趙明德拔高了聲音:“你還好意思要紡織產業鏈?你知不知道,你發的那兩篇羅桑縣羽絨服通稿,得罪了多少人?”
“趙明德你喊什么喊,這對你來說算多大損失?”
“蠢貨!你以為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你少騙人,幾件破羽絨服,能怎么樣?”
趙明德深吸一口氣。
“幾件破羽絨服!被你說的,就跟多少人聯手做事一樣!你說啊!我能得罪誰?”
……
羅璇擼起袖子給江明映逐條分析。
“羅桑縣對歐美打貿易戰,為什么大家一定會聽我的。”
“究竟是誰在急?”
“老趙總當然急。畢竟用了他的工廠,資金鏈上有他投資的科技公司,一虧損就是真金白銀。”
“王永昌當然急。那是他的面料,一虧損就是真金白銀。”
“郎峰當然急。你打開互聯網看看,他真金白銀幾千萬的新設計營銷費用已經砸下去了,上海辦秀的場地費也花了,科技公司也跟著老趙總投了,現在關鍵面料出簍子?他不僅急,他還瘋。”
“之河大學當然急。從新面料發布到后續的應用研究,多少學科方向啊,多少課題啊,能申請多少國家基金啊,之河大學的排名能往上爬好幾個啊,眼看著能建設強勢學科,多少人的烏紗帽啊——結果黃了?之河大學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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