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羅璇本以為第二批羽絨服訂單和第一批差不多體量,畢竟拿的只是共青城的外溢訂單而已。
誰料,因為貿易戰,中國各地紛紛流單,大批外國訂單積壓在某幾家外貿公司,聽說趙明德這里有貨源,紛紛找上門來。
趙明德急著離婚轉移財產,而羅璇順勢研發創新面料,更是把之河大學、趙明德等人全部攏作一處,這些人的資源也紛紛向羅桑廠傾斜。
有共同利益的捆綁,羅桑廠悄然從單打獨斗變成眾人拾柴火焰高。
羅桑廠一步登天,開局一個破碗,瞬間變成滿漢全席。
這批訂單數量之大,要傾盡整個羅桑縣的生產力,才能勉勉強強地吃下。一旦完成,被羅桑廠倒塌摧毀的元氣,就基本可以恢復。
羅璇猛地忙成了螺旋。
……
“局勢瞬息萬變,人生福禍相倚。”
“貿易戰打起來,各個國家都在打擊中國,導致各地服裝產業都在流失訂單,結果咱們羅桑縣靠著新面料研發,把其他地區流失的羽絨服訂單,統統接下來了!”老戴面露得色。
“就在這么艱難的時候,長三角某個縣——我不指名道姓地批評——居然向每個服裝紡織企業加收10%的機頭稅!結果那地方產業崩潰,直接引發了企業連環破產潮,這下子好了,那整個地區的羽絨服單子,也被我們搶過來了。”
“不給人民減負,反而增加稅收,這不是把政府跟蹤管理,簡單粗暴地等同于收錢辦事嗎?!”
兩人坐在食堂里吃飯。老戴激動地夾菜:
“這時候,就看出羅桑縣的好了。我們吃下來的這批羽絨服訂單,體量遠超以往。這么大的訂單,能養活一整個羅桑縣。咱們這場風暴啊,總算是過去了!”
趙書記聽著,“嗯”了聲,喝了杯水。
老戴問:“老領導,我看你不太高興?”
“怎么會不高興。”趙書記說,“我是在想,這么大的訂單,羅璇拿下來,只是第一步;能啃得下來,這是第二步,也是重中之重;第三步,能否順利回款?能否通過驗收?樁樁件件,都是坎坷……”
兩人搭班子數十年,講話沒什么顧慮。
老戴據案大嚼:“你這輩子都愁在前頭。人為未來的事提前發愁,等于貸款吃屎。”
趙書記端著水杯,咳嗽起來。
“你這混不吝!武夫!”趙書記唾他,“福禍相依,月滿則虧,興盡悲來,樂極生悲!你懂不懂!”
“我懂。”老戴丟了一顆花生米倒嘴里:“現在這個時候,大家最缺的就是信心。所以,這一次舉羅桑縣之力,必須把這批訂單完美地做完。不僅僅為了錢,更有災后重建的重要意義。”
趙書記點頭:“等下回去,我還得讓張東堯幫我想想。”
老戴說:“張東堯今晚不在,去看他姐姐了。他姐姐在之河住院,已經腦死亡。但張東堯還沒放棄,不讓他姐姐出icu。”
趙書記惻然:“他還往里燒錢?他還有多少錢?”
老戴輕嘆:“人都有執念。錢只是個數字,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錢啊!”趙書記長長嘆氣,“羅桑縣賺了錢,能帶給大家都帶來信心;張東堯給他姐姐花錢,能帶給他希望;可鄭廠長和王經理為了錢,差點葬送整個羅桑縣。你說,這錢,究竟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
老戴嘿嘿一笑:“趙書記,我是個莽夫。我只知道,咱們縣這次的羽絨服訂單,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拿下來,而且必須拿得有尊嚴、有氣派。咱們縣的士氣,可就在這筆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