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決定去上班。”羅璇非常堅決，“我已經幫cythnia拿到新加坡人的訂單，掃清結款的客觀障礙，cythnia把上一筆貨款趕緊結給我就行。”

羅玨霍然起身，在地上來來回回地走：“你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你從小就拎不清！你說不想當菜，也不想吃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不爬到別人頭上，別人就要爬到你頭上！你先爬上去占著屁股，上了桌，把菜吃到嘴里，你再想著去做個好人！”

“大姐，我沒你那股心氣，一定要贏過別人。”羅璇賭氣地翻了個身，用后背對著羅玨，“我沒那個本事。我白天上班晚上看電視，一個月領5000塊錢就已經很滿足。”

羅玨對著她的后背，難以置信地說：“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你總有得選，又總是隨便放棄。是你的日子過得太容易，所以才富有這些多余的、愚蠢的正義感嗎？”

羅玨還要再說，羅璇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羅玨氣得伸手去拽被子：“你給我出來！”

羅璇死死抓住不放：“我做不到！”

羅玨難以忍受：“你幾歲了，怎么還像學生一樣蠢？！”

羅璇也急了，露出頭：“大姐，你為什么要強迫我？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我注定不會快樂。如果我不能認同自己的選擇，我會瘋掉的！”

羅玨說：“我是為你好！”

“你說過你最恨被強迫！”羅璇大聲說，“你現在這樣子，和爸媽有什么區別？”

羅玨好久都說不出話。

她抬手撫住胸口，蒼白了面孔，站在地中央，臉色變了又變：“是傻人有傻福嗎？為什么你永遠被命運眷顧，而我，我付出那么多努力，可兩手空空！若是我、若是我——若是我！可我、沒這樣的機會！”

她忽然沖出羅璇的房間。

重重的摔門聲。

羅璇跑過去，可羅玨已經鎖上門，誰叫都不開。

羅璇敲門：“大姐，大姐。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呀！”

“我氣的不是你。”羅玨在門后啜泣，“和你無關。你還在發燒，快回房間去，不要著涼。”

……

羅璇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

這天是跨年夜，有人唱歌，有人慶賀，有人偷偷放鞭炮。而她的手機一片安靜，除了小妹和林招娣祝賀新年的消息意外，再無動靜。

和前些日子的熱鬧不同，再沒有任何“朋友”發來任何只片語。

她做了逃兵，被那群人安靜地放逐了。

但羅璇不后悔。

手機響了，是祝峻。只有寥寥四個字：“新年快樂。”

羅璇攥緊手機。她想了很久，終于發短信給祝峻：“給我一個地址，我把東西寄給你。”

祝峻回復得很快：“不必。這就是你的決定？”

羅璇回復：“我考慮清楚了。”

羅璇找了一些理由。她在手機上遲疑地打字，組織語，敲敲刪刪，可直到臨近0點，直到2007年的尾巴，祝峻也沒有詢問。

他甚至沒回復。

羅璇等了很久，終于確認：祝峻沒有爭取，也沒有挽留。

他說很喜歡她。

可一切就像露水般，很輕盈地消失了。

窗外，雪依舊在下。

鐘聲敲過12點，歡呼聲飄蕩得很遠、很遠。羅璇量了體溫，她還沒有退燒。

在高熱和寒冷交織中，2008年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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