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的玄鱷龜仿佛活了一般。
那股嗜血的兇光,仿佛要穿透薄薄的紙張,撲面而來。
情景倒是和前些天在虎牢山的情景一般無二。
“蕭寒哥畫得真好啊!”小虎趴在桌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就像真的一樣!”
虎父虎母在了解到小虎并未惹什么事后,也就放下心了。
“蕭寒哥。”小虎笑嘻嘻地說:“能不能教教俺是咋畫的啊?”
正說著話,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踏地聲。
李寒舟和小虎透過窗戶看了過去。
只見不少身著甲胄的士兵踏地出行,路過他這畫舫后,便停在了一旁的米鋪當中。
“蕭寒哥,又是那些當兵的,咋還停俺家門口了?不會是……來抓俺的吧!”小虎臉色一變,頓時擔憂起來:“蕭寒哥,咋辦啊。”
“放心。”李寒舟磨著墨,輕聲道:“估計還是為了收你當徒弟來的。”
“啊?”小虎一愣。
這時,門外傳來虎父的叫喊聲。
“小虎,快回來!這位國師大人找你!”
“哎!”小虎應了一聲:“那蕭寒哥,俺先走了。”
小虎小跑著離開畫舫。
李寒舟抬頭看了看,隨后繼續作畫了。
……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
李寒舟將畫卷掛在墻上晾好,轉頭便看到虎父提著一壺酒,臉色復雜地來到了畫舫。
虎父在畫舫門口站了許久,手中的酒壺握得很緊。
“虎叔請進。”李寒舟起身相迎。
虎父踏進畫舫,環顧四周。
看到墻上掛著剛畫好的玄鱷龜圖,那雙血紅的眼睛讓他下意識退了半步。
“蕭公子的畫技,當真是……”虎父咽了口唾沫,緩緩道:“就像活的一樣。”
“虎叔過獎了。”李寒舟示意他坐下,問道:“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蕭公子。”虎父看上去思緒頗多,提了提手中酒壺,聲音有些沙啞道:“有些事兒俺拿不定主意,就想找蕭公子聊聊。”
“是為小虎而來的?”李寒舟早有預料,招呼道:“快坐快坐。”
“蕭公子機敏過人。”虎父緩緩坐下,將手中酒壺打開,喃喃道:“今天皇室來人了。”
“嗯。”李寒舟點頭道:“我看到了。”
“他們說是要招小虎入宮。”虎父給李寒舟倒了一杯酒,聲音有些顫抖,有些難以置信,有些想不通。
“國師大人說是要收他為弟子,傳授修行之法。俺總覺得這事兒,太魔幻了一點,這么好的事兒能落在俺家孩子的頭上啊。”虎叔現在還有些恍惚,喃喃道:“還說小虎天賦異稟,將來必成大器。”
“小虎怎么說?”李寒舟問道。
“那混蛋小子死活不同意啊。”虎父苦笑一聲,嘆息道:“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臨安城。”
小虎在聽聞要離開臨安去往京都的時候,說什么也不想去,哭得稀里嘩啦,嘴里嚷嚷著:“俺不想離開家,不想離開爹娘!”
“可這多好的機會啊。”虎父抬頭看著李寒舟,眼神里帶著些許乞求,問道:“蕭公子,你說俺該怎么辦?”
李寒舟慢慢品著酒,沒有立即回答。
“這可是天大的機緣啊!”虎父說道,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然看到了未來:“入宮,那以后肯定就是皇室近臣!將來前途無量,封侯拜相的肯定不在話下!”
李寒舟眉頭一皺,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不過他沒開口,只是靜靜聽著。
“可小虎不愿意。”虎父喝了碗酒,一拍桌子,憤憤道:“他一個小孩子懂什么!”
“所以俺希望蕭公子能勸勸他,讓他明白這個道理。”
李寒舟放下酒碗,看著虎父。
“虎叔覺得小虎應該去?”
“當然要去啊!”虎父毫不猶豫道:“俺們這種小門小戶,一輩子就是個米商。可小虎不一樣,他有這個機會!”
“虎叔當年有過這樣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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