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坐落于須界州,乃是一個凡人國度。
雖說身處在下界人做夢都想飛升的無垠大陸,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樂意修行。
修行修行,逆天而行。
得到的是實力,是強大的肉身。丟掉的是凡心,是少時無憂無慮的自己。
所以總有些人覺得修行實在是枯燥無比,比不上在山野田地里,做個“躬耕南陽”的田間老頭來得歡快。
命長了,可就沒那流汗的樂趣了。
……
臨安城,乃是靖國皇帝陛下遷都前的京城,龍興之地。
靖國立國一百七十年,此地也繁榮了一百七十年,單論經濟文化程度,甚至可以比國度和京更勝一籌。
東城街,算是臨安城里尚好的地方。
這地方畫舫、衣坊、梨園等有不少游樂聽曲的地方。
只是如今白雪皚皚,大多地方都關了門,僅剩幾個小鋪、米鋪等生活缺不了的店門還開著。
倒還有一個地方開著門,露著暖光,是一個畫舫。
“呼!”
有個小少年飛快地跑在東城街上,小心地抱著手里的油紙,哪怕臉蛋被凍得泛紅,也沒放開手。
他目的地是自家鄰居,那個畫舫。
“蕭寒哥!我娘做了醬肉,讓我送過來了,還熱著!”小虎飛快地跑進畫舫內喊道,左右探頭,找了個沒有畫紙的干凈地方,放下了手中的油紙袋。
啪嗒。
一旁的青年放下毛筆,轉頭看到揉搓著雙手呼氣、凍得滿臉通紅的小虎不免皺起眉頭。
“下著大雪呢,跑這么快也不怕路滑摔一跤?”
“嘿嘿,懷里有肉,不怕!”小虎笑嘻嘻道,搓了好一會手,也總算熱乎起來了。
“饞貨。”李寒舟苦笑一聲,隨后倒了一盆熱水給他:“快泡泡手,免得凍裂了手又和去年一樣挨虎嬸的罵。”
蕭寒,這也是李寒舟的老名字了。
他在上一個冬天來到這臨安城,拿著碎銀租了一間畫舫,既是謀生,也可以通過繪畫山水,來體會這天地大道。
如今天又落雪,也是一整年了。
“好燙啊。”小虎被熱水燙得齜牙咧嘴,但還是把手放在熱水盆里。
隨后他抬頭看向墻上,瞪著眼睛看掛著的山水畫,十分好奇。
“話說蕭寒哥,你這么年輕,怎么畫的這些山山水水的比京城里的那些大師傅都好看啊。”
“畫畫又不是年紀越大畫得越好。”李寒舟坐在飯桌前,拿筷子夾起一片醬肉,說道:“多出城看看,采采風,山水草木自然而然就在腦袋里成型了,畫中得有神韻才叫好畫。”
“有這么容易啊。”小虎驚訝道,隨即落寞地嘆了口氣,喃喃道:“可惜娘不讓我出城,說什么虎牢山中有妖獸,專吃俺這種小男娃。嘿!騙小孩呢!”
“呵呵。”李寒舟笑了笑,招呼著小虎過來,放了雙筷子:“虎嬸兒的手藝還是那么好。”
“那是!”小虎頗為得意,隨后拿著筷子快速夾起一片肉來放進嘴里,邊嚼邊說:“俺娘的手藝在這臨安城里可以說第一啊!”
隨后小虎轉頭看向畫舫鄰邊的米鋪,朝著李寒舟小聲道:“俺爹可是走了大運,才娶到俺娘。”
“你說這話也不怕虎叔揍你。”李寒舟笑道,隨后也抬頭看了看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