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顧涵江當時的謹慎是明智的。
不管是送走付玲還是盤問喬家母子,他都做得比較隱秘,并未打草驚蛇。
所以喬利生口中那個女人還以為計劃一切順利,當晚全副武裝,偷偷去了喬家。
她自投羅網,進門就被早等在里面的人抓了個正著,接著喬又安姐弟倆也有了下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女人不僅對付玲狠,對喬又安這個重要工具手下也沒留情。
“人找到的時候意識恍惚,像是喝醉了,說是服食了違禁*藥。”
顧涵江一說違禁*藥,謝苗就懂了,“是不是會讓人上癮離不開那種?”
上輩子她聽人說過,好多“老板”都給手底下衣衫襤褸的小姐姐吸嗨的,用此來控制她們。國內剛改革開放,目前還算一片凈土,喬又安要是真染上那東西,就只能任由對方掌控。
到時候她頂著顧家女兒的身份,殺傷力可比十個袁姨加起來都要大。
謝苗心里一陣發涼,不知怎么,又想到了書中的情節。
不管她穿沒穿過來,喬又安都巧合地和顧家人糾纏上了。
那么在原書中,對方是不是也是被人收買或者脅迫,故意接近男主的?
謝苗若有所思,顧涵江卻對她反應如此敏銳稍有意外。
不過想想她一向好學,看的書也多,他又釋然外,“是那種藥,藥量挺大,足夠上癮了。”
“這么說,他們所圖不小,那女人應該不是主使吧?”
“也是也不是。”顧涵江說,“她應該是被成功策反的間諜,在喬家之前,手里還釣著別人。”
那這條線深挖下去,說不定能揪出不少大魚。
謝苗正想著,顧涵江又沉聲道:“打電話給你的人找到了。”
她一愣,“是誰?”
“喬又安。”
顧涵江臉上滿是冷嘲,“她倒是挺識趣,清醒后把自己知道的全交代了,然后嚷嚷說她不是自愿的,她給你打電話通風報信了。讓我們放過她爸和她小弟,他們都不知情。”
“她那也叫通風報信?要不是咱們早有防備,我知道她說的什么?”謝苗冷笑。
付玲聽說后反應也淡淡的,“她要是真不想我出事,就不會到那時候才給你打電話,還說得模棱兩可。她不過是想做點什么,好過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自從得知了一切,原本就比較文靜的付玲更安靜了,一天里有大半天都在發呆。
她倒是十分配合治療,乖乖吃飯、吃藥、打針,一點不用人操心,就是始終沒太有精神。
此刻聽她這么說,謝苗過后不免和顧涵江嘀咕:“我當初是不是應該多提醒她幾句?”
“你知道他們想干什么?”顧涵江反問。
謝苗搖頭。
就連喬家人,也是近幾個月才知道那女人想讓喬又安李代桃僵,她上哪兒預知去?
“那你要怎么跟她說?就算你提醒了,不是還有苦肉計?”
顧涵江拍拍她頭頂,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行了,這次就當給她個教訓,以后遇事多留心。”
經歷過這件事,付玲的承受能力倒真好了許多,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喬家人卻如同一夜之間被人連根拔起,徹底消失不見,包括正在坐牢的喬父。
接著整個冰省展開了一場大規模清剿間諜行動,不時有人被悄悄帶走,甚至波及了一些官員。
后續事情屬于國家機密,不僅謝苗,顧涵江也無權知道。
謝苗還以為,從此喬又安這個人將和原書中那些劇情一樣,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沒想到僅僅隔了不到三個月,她就又從顧涵江口中聽到了對方的名字。
當時已經快晚上十一點,她正窩在顧涵江懷里昏昏欲睡,臉上還有未退的潮紅。
突然有人拍門,聲音十分規律,卻鍥而不舍,把她給吵醒了。
顧涵江套上衣服去開了門,和對方交談了幾句,回來就說要出去一趟。
“這么晚,出什么事兒了?”謝苗的瞌睡跑了大半。
顧涵江沒瞞她,低頭吻了下她額頭,“喬又安瘋了,說她知道未來十年間會發生的事兒。她嚷嚷著要見我,只有見到我,才肯把她知道的都說出來。”
“知道未來?”
謝苗另一半瞌睡也跑了個精光,“她不是藥癮發作出現幻覺了吧?”
說是這么說,可她隱隱懷疑,喬又安可能也知道了原書的劇情。
不得不說,謝苗有瞬間的慌亂,可她很快又鎮定下來。
她有今天,靠的從來不是穿書者對未來的預知,而是自己不懈的努力。
學業如此,愛情亦是如此。
就算喬又安知道了原書劇情又怎樣,她愛說什么說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謝苗拉過薄被蓋住自己光*裸的肩頭,“你注意安全,小心她發起瘋來傷著你。”
“嗯,你先睡,我會盡快回來。”
顧涵江這一走,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踏著晨露回來。
他已經盡量將動靜放輕,可本就睡得比較淺的謝苗還是醒了。
她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一只桃花眼,“你回來了?”
“嗯。”
顧涵江脫掉衣服,重新鉆進被窩,拍拍她,“還早,再睡一會兒。”
謝苗聞,習慣性往他懷里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都說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些政治、軍事和國際形勢,你先睡,白天我再跟你說。”
顧涵江摟住她的腰,溫香軟玉一入懷,剛剛還有點紛亂的心緒瞬間平靜下來。
喬又安身上本就有藥癮,因為□□情緒又起伏很大,完全無法憑自控力戒除,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作一次,兩個多月下來整個人都有些不正常。
這次不知怎么磕了頭,醒來,她更瘋了,嘴里全是些別人聽不懂的胡話。要不是剛巧說中了兩件她被捕后才發生的事,誰都不會信他,更不可能真讓她見顧涵江。
顧涵江去之前顧定山的人就跟他溝通過,讓他配合喬又安,盡可能多套話。
可她說了很多,像政治、軍事、國際形勢這些真正有用的,其實沒幾句。
她說他不該讀北大,應該去讀軍校,然后憑借軍功年紀輕輕便成為高級軍官。
她說謝苗才不是他看到的這個樣子,她明明又蠢又壞。
她說他剛滿二十五歲,正是要升遷的重要時刻,謝苗設計和他衣衫不整躺在同一張床上,被部隊領導看到。為了名聲和前程,他被迫娶了謝苗。
她說謝苗泄露重要機密,害部隊差點蒙受巨大損失,不像她。
她雖然也是別人安排故意接近他的,可她真心愛他,從來都沒把重要消息泄露出去。她為了他打入敵特內部,立了大功,還幫他找到了妹妹。
那些話說得語無倫次,明明是一個瘋子的臆想,卻被描述得十分真實。
他聽著,忍不住問:“后來呢?謝苗后來怎么樣了?”
“她呀~”
喬又安咯咯笑,“她闖了那么大的禍,你費了多少事兒才把她保下來,當然只能跟你離婚了。不過她就是蠢,離婚了還來糾纏你,非要跟你解釋,最后被人滅口了。”
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