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院就見到他正坐在窗下與許久不見面的郭翊對飲……
“郭翊昨夜也沒閑著,他替我去見賀平了。”送走郭翊之后,沈輕舟伴著陸珈沿著護城河堤漫步,“早前賀平特意在父親面前提及我見過他,那這個人不用白不用。
“皇上玩了一輩子帝王權衡之術,嚴述的確罪該萬死,可一旦他覺得留著嚴述更好,那事情更加難辦。
“說實話我很怕事出意外,以至前功盡棄。于是我讓郭翊凌晨去見了他。所以如無意外,今日當值的所有緹騎,都得了賀平的提醒。”
陸珈恍然大悟:“我說呢,那么一下能把嚴述脖子扭斷,那得用了多猛的力。”
也就是說,今日不管誰接手押送嚴述,一旦皇帝下旨殺人,嚴述都會在頃刻間喪命。而其實事到如今,賀平也不見得還希望嚴述還活著。
“正是。”
夕陽灑滿了京城,微風在水面拂出一層金燦燦的波光。沈輕舟停在賣花的攤販前,拿起一束盛放的桂花嗅了嗅,然后買下來送給陸珈。
“賀平與嚴家沒仇,他或許不一定有多想嚴家垮臺,朝中幾方勢力越是斗爭,他這個指揮使才越是穩當。
“可惜嚴述與我陸續一上門,他不得不作出選擇。
“而如今對他來說,自然是趁熱打鐵把嚴家勢力先摁下來才是安全的。”
陸珈低頭撫弄著花枝,點了點頭:“能讓嚴述死得這么快,總算是開了個好頭。可接下來,咱們還是有得忙了。”
沈太尉舉證嚴述插手宗室年例發放,罪雖屬實,卻超出了他的職權范圍,皇帝回過神來,十有八九要追問因由。如今陸階還未曾與沈博謀過面,陸珈也尚不知他們是否已有對策。
嚴家那邊,皇上今日把戶部的人快擼完了,雖然沒有人告到陸階頭上,可他今日在場,卻未曾替嚴家說過半個字,且皇帝罰了那么多人,唯獨沒罰他,本來忌諱起他的嚴頌回頭定然也是會猜出個八九分了。
再有太子和李泉。
今日造成嚴述之死的直接原因是太子告狀,多年來堂堂儲君卻需看嚴家臉色過活,并且他就住在皇城之中,皇帝卻始終不曾知曉他境況,可想而知他壓根談不上給自己集結政治實力。
唯獨一個沈輕舟,還是有賴太妃從中牽線。
倘若不能進一步遏制嚴家的張狂,那嚴頌把毒手伸向太子也是遲早的事。
太子已經是同一陣線,在宮里的他必須支棱起來。
再有李泉,高洪已是得了嚴頌支持,時刻有可能出擊的了。
此番過后,李泉必然也落在了嚴家的目標名單之上。雙重原因之下,李泉受到的威脅只怕會更大。
總而之,只要皇帝查辦嚴家的旨意沒有下達,嚴家就一定會反撲。
壞人一個都不能放過。無辜的人一個都不能受到傷害。
他們必須把接下來的每一步計劃都走在敵人前頭!
“大公子,少夫人,老爺已經到府了,說有要事相商。二公子也回來了,帶來了嚴家那邊的消息!”
唐鈺小跑到了跟前。
沈輕舟立刻牽起陸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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