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麻煩了。”他緩緩把信折起來,負手拿到了身后。
“父親是指?”
“你祖父下令讓我連同戶部解決胡玉成那邊的軍餉,既然跟程文惠有勾結的是魏廷,陸家這邊我卻不知該如何轉圜了。”
嚴梁頓了一下,沉息嘆氣:“沈家確實可惡。胡玉成不過是給了封軍報,沈博就趁此機會提議調撥軍餉。若不是他,皇上也不會給嚴家施壓了。”
“誰說不是呢?”嚴述一拳敲在了欄桿上,“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若不能盡快解決此事,潭州府那邊的牽扯則必然甩脫不了。”
“那父親打算如何行事?”
嚴述眉頭皺的生緊:“實在不行,我去登門賠個罪吧。”
嚴梁略一凝眉:“陸叔那人的脾性,他會不會……”
但是話沒說完,他也點了點頭。
陸階過去雖然對嚴家恭謹有加,但那也是因為嚴家對他多有抬舉,昨日嚴述那般不客氣,本是世家出身的他真能還像過去一樣大事化小?
可是都這節骨眼上了,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前面有臺階,三奶奶當心……”
嚴梁剛走出了正院,就聽東側寶瓶門那邊的小花園里傳來了丫鬟的輕語。
他停住步伐,側首看去,只見那邊香的薔薇花叢后頭,款款走來幾人,打頭的正是陸瓔。
她身后的兩個丫鬟一人挎著花籃,里頭放著好些薔薇花,另一人手捧托盤,托盤之上有帕子茶水,看到陸瓔在花叢前停步,這丫鬟便從托盤上拿了把剪子遞給她。
“這花兒漂亮,開的又大,又新鮮,做玫瑰花膏子最是合適了。”迎紫把花籃放下來,挑出了最燦爛的幾枝撥到陸瓔面前。
陸瓔輕輕嗯了一聲,把花剪了下來。
直起身子時,腳下踩著的鵝卵石忽然滾動,她身子一歪,好在旁邊人伸手將她扶住。
“誰在這放的石……大公子?”
陸瓔定睛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不由驚訝。
“這花叢之中多為女眷喜歡光顧之處,的確該弄平整些。”嚴梁把手收回去,微微側首,把手朝后一揮,“按三奶奶的吩咐,把這些石子都鏟了。”
后方眾人立時稱是,當下退去。
陸瓔把目光從他們身上收回來,勾了勾唇角:“我不過隨口抱怨一句,倒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我這位三奶奶,不值得如此尊重。”
“三弟妹這話說的,敢情是在責怪家里人素日照顧不周了。這要是讓陸叔知道,豈不是得怪責我與三弟失職?”
陸瓔把下唇一咬:“你這話說的更沒道理了。你是我的大伯兄,家父便是要怪罪嚴家人,也該是怪責三公子,與你大公子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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