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連高洪究竟是怎么敗的,我們都無從得知,與敵人的較量節節敗退,時至今日,我們已經徹底落入了被動!”
嚴頌蒼老的聲音重新響起來,凝望著窗口的他,眼里似乎也浮出了淚光。
嚴梁抬起頭來:“如此情況之下高洪還能落敗,一定是走漏了消息!”
“那究竟是怎么走漏的,你知道嗎?”嚴頌轉過身來,幽深的目光望著他,“如今嚴家初顯頹勢,許多人暗中搖擺,這是意料之中。但你知道此番又是敗在誰的手上嗎?”
嚴梁抿唇:“李泉手握批閱奏折之權,或許是撬動了高洪身邊之人,提前收到了消息。
“但即便如此,也需要有人替他行事!昨夜我見高洪回來,已然子夜過半,事發是今日早上,這短短半夜之間,若無行事極為厲害之人,是不可能做得如此快速而周全的!
“宮中若有這樣的人,要么是太子,要么是侍衛。要么索性就是東宮的侍衛!”
嚴頌凝眉:“侍衛可沒有這般厲害的功夫。而如若東宮有這般厲害的侍衛,那東宮的實力也不可小覷了!”
“其實孫兒早就懷疑,太子并非表面上看去的孤立無援。皇上這些年對東宮的疏忽,雖然造成了一些壞處,但同時他也相對擁有了自由。
“他一個月才被允準覲見皇上一次,除此之外就是讀書。他擁有在后宮走動的權利,倘若在半路上遇見那么一兩個臣子,接觸之后從而結交下來,又有什么奇怪呢?”
嚴頌負著雙手,雙目陰厲。
嚴梁再道:“別的不說,眼前就有例子!
“祖父塞給高洪的那些證據,雖然說有不盡其實之處,可就憑那日大殿之上他們合力圍攻父親,配合的天衣無縫,背后真的沒有絲毫勾結嗎?!”
嚴頌咬牙吸氣:“沈家這是要反啊!沈家即將被調出兵部,實在是不冤。”
嚴梁上前:“皇上雖然將了沈家一軍,但同樣也壓了嚴家一頭!他又向嚴家討要五十萬兩銀子!
“皇上雖然沒有查超嚴家,但卻是把嚴家當成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銀庫,他不但讓嚴家乖乖交錢,還得繼續乖乖替他辦事,這跟民間那些地痞流氓敲竹杠有什么區別!”
“你住嘴!”
嚴頌怒道:“你身為臣工,豈可妄議君上?!”
嚴梁抿緊雙唇。
“你瘋了嗎?我們全家上下的命都攥在皇上手中,眼下是命懸一線,稍有差錯,說不準降罪的圣旨就來了!
“當下能交錢保命,這是皇上給予嚴家的寬容,你竟然還敢在此時此刻口出狂!”
嚴頌字字沉重,擲地有聲。
嚴梁深吸氣,看他片刻后,緩聲道:“是寬容,但也是逼迫。嚴家的錢并非取之不盡,總有用完的一日,而祖父年事已高,也總有干不動的一日!
“到嚴家再也沒有任何價值的時候,也就是我們被舍棄的時候了。這跟被抄家問斬有什么區別?不過是在多茍延殘喘幾日而已!”
嚴頌眼中冒出怒火:“老夫不是已經在想辦法扭轉局勢了嗎?這需要時間!”
“您說的辦法,就是靜等著胡玉成回信,就是把我們所有的籌碼都壓在胡玉成一個人身上!
“可是祖父,孫兒以為,與其被動的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
“我們最好的自保的方式,就是主動出擊,重新把對局勢的主動權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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