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幾乎是揣著腦袋回到皇帝跟前,未曾說話便見皇帝伸過來幾張紙。
“去擬旨,著嚴頌照著圣旨去辦事。若是辦不好,那就等著抄家問斬。”
后面四個字讓高洪心驚肉跳,這名單仿若燙手,在手心里跳了兩下才讓他拿穩。
……
嚴家這邊該打點完畢之后,便關起門來一心一意操辦喪事。
嚴述死得到底不光彩,大門便閉著,只開了西角門以供家族近親進入治喪。
嚴頌上了折子告病,這幾日足不出戶留在府中,外間消息卻無一絲逃過他的耳朵。
那請罪的折子遞上之后,一夜之間幾十萬兩銀子也全都籌齊全了。只等高洪那邊傳信息出來,這邊廂立刻就可以運去宮中。
到底經歷過上次失敗,這一日下來嚴家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嚴渠在靈堂之中連喝完幾盞茶之后,到底忍不住又來到了上房。
“從昨日到如今,皇上至今再沒有只字片語出來,祖父心中可以把握?”
嚴頌站在窗前捋著胡須:“事到如今,很難說穩操勝券。一半得看運氣,另一半得看高洪的手段了。”
嚴渠更加心慌了:“倘若失敗,咱們又該如何是好?”
嚴頌緩慢的轉過身:“倘若失敗,就只能等著下獄了。”
嚴渠咬牙:“這就是說得等死了嗎?”
“當然不是。”嚴頌在屋中游走,“既然昨日未曾當庭問罪,自然我等下獄之后也不會立刻赴死。
“信已經去送給胡玉成了,只要胡玉成派出的人到了京城,你我自然可保安然無恙。”
嚴渠臉色稍安:“祖父對于胡將軍,倒是極有把握。”
“因為不但嚴家需要他,他也需要嚴家。”
嚴頌看了他一眼:“與其如此浮躁,不如多多派人出去打聽四方消息。宮里頭也多是些銀子,眼下咱們的腦袋可都系在皇上的手腕上。”
嚴渠咬唇稱是。
家丁從門外走進來:“稟老太爺!宮里來人傳旨了!”
一句話說畢,祖孫兩同時變了臉色。
“祖父!”
嚴渠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喉嚨口。
嚴頌伸手按住他,問家丁道:“傳旨的人是誰?”
“是司禮監的高公公!此刻仍舊在門外了!”
嚴頌神情頓松:“去更衣,接旨!”
一刻鐘后闔府凡有官身誥命之人全都穿戴整齊出來了。
“嚴頌接旨!”
高洪看了他一眼,便展開圣旨宣讀了起來。
嚴頌本來聽說是他傳旨,心下已然安定,可看他如此嚴肅心口又不又往上提了提,而等聽完皇帝不過是讓他查辦一批官員,他這一顆心終于當的落地了!
叩首戒指之后他站起來,讓著高洪往里頭去:“有勞高公公這一趟。請入內喝杯茶。”
“嚴閣老且慢,”高洪扶住他的手臂,神情復雜地指著被他卷起來的圣旨說道:“閣老先看過這份名單再放心也不遲。”
嚴頌聞便把圣旨打開,這一看他臉色突變,震驚的看向了高洪:“敢問公公,皇上這是何意?……”
高洪欲又止,往復幾次之后最終拱手:“閣老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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