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一出現,感到驚恐的豈止嚴述而已,還沒來得及說話的嚴頌和馮綽等其余人全部都僵直了身子!
而就在他們震驚的剎那,沈博已經提著個包袱到了皇帝跟前,包袱打開,里頭皆是厚薄大小不一的文書!
“沈太尉,你想干什么?!”
嚴頌心下沒來由的一陣慌張,禁不住脫口而出。
沈博卻是冷冷脧他一眼,便朝皇帝行起了禮:“這些是歷年來嚴家插手宗室年例撥發的所有記載,無論是從國庫申領款項,還是戶部分發給天下所有宗親的數目,都一應俱全。太子所是否屬實,還請皇上明察!”
他說話的當口嚴述已經沖到了跟前,他瞪大了眼睛快速掃了一輪,頓時道:“你血口噴人!這上方沒有我一個字,如何證明與我有關?”
沈博轉身直面著他:“你做的高明,這可是筆長期的大買賣,故而手腳不可謂不干凈。故而所有該有的文書上都沒有留下你的落款。
“但是簽字落款可以隱形,錢的流動卻是隱不下來的。這些文書是一條完整的能夠證明你插手宗室年例分撥的脈絡,雖然沒有你的落款,但各級衙門處處都留了痕跡。
“這些錢款的去向各不相同,但最終核查起賬目來,落腳之處都是你嚴家的產業。”
說到這里他轉向皇帝:“戶部所稱扣下的銀兩挪去應了急,但是查遍所有的賬目,軍餉該多少還是多少,賑災花了多少也還是多少,也就是說他們所稱的挪用應急,根本就不存在!
“反而每一年的這些賬目,繞了無數圈子之后,最后都在嚴家產業上匯了總!
“而臣帶來的這些文書上所記載的每一筆,都可以在現有衙門的賬目上得到印證!”
皇帝雙手將文書翻得嘩啦作響,整個上身穹窿在桌子上方,他咬牙瞪著這些密密麻麻的字眼,再抬頭看向面前的嚴述時,那雙眼已然變得猩紅!
“好,好,好!”
他站起來,突然揮袖一掌扇在嚴述臉上,隨后又顫抖手指向了不遠處的嚴頌!
“你嚴家的手這么長,都敢伸到朕的口袋里來了!
“好啊!”
末尾兩個字像雷霆一樣從他口中炸響。
“來人!”他怒瞪雙眼朝著門口的賀平大吼,“把嚴述拖出去!”
“皇上!”
嚴述也哭喊著跪下來:“罪臣聽說每一年所有宗室的年例該如何發放,戶部都是交了折子給內閣,內閣又按照章程交給皇上您批復過的呀!
“沒有您的同意,他們也不敢啊!”
沈博瞪著他:“果然你死到臨頭還口口聲聲只說他人,半個字不提自己!還想把責任推給皇上?
“我倒早料到你有這出了!”
說著他從懷里又抽出兩本奏折,啪地扇到嚴述面前地上:“這就是你所說的按照章程向皇上請旨批復的折子!
“這就是東宮和山西寧王府二府去年的年例折子,你仔細看看你們寫的什么?!
“按戶部上報朝廷的整年賦稅算,太子去年年例該有萬兩白銀,寧王府五千兩,而你們上報的折子上卻只給太子報了八千兩,寧王府是三千兩。
“但戶部做的賬卻是分別是一萬兩和五千兩!
“這前后五千兩皇上連見都沒見著,就在賬目上消失了!
“更別說這批復下來的八兩和三千兩,還要被你們克扣掉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