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估算了與麻衣女子動手有幾成勝算,雖然此前自己曾在皇城神宮擊殺過天仙修為的神靈,但那次對方剛剛沖出禁錮,尚未恢復靈氣修為,而眼前的麻衣女子可是有備而來,正面迎戰天仙修為的對手,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權衡要不要以通靈御獸法術嘗試左右黑鳥的情緒,令黑鳥消除對己方眾人的敵意并向麻衣女子傳遞放過己方眾人的信息,奈何由于尚未晉身深紫太玄,他的通靈御獸法術便多有受限,他沒把握左右黑鳥的情緒,唯恐弄巧成拙,亦不敢貿然嘗試。
麻衣女子先前的這番語再度激怒了朱尚忠,但不等他出反譏,黎長風便搶先開口,“前輩所極是,世上的凡夫俗子確如江鯽螻蟻,但您常年避世海外,可曾見過有凡夫俗子乘船渡海,漂洋至此?”
“幾乎所有凡夫俗子都自認為與眾不同,實則皆是庸俗不堪,雷同重復。”麻衣女子多有輕蔑。
黎長風手指夏玄,正色說道,“總有一些人與眾不同,他便是。”
麻衣女子不以為然,不屑撇嘴。
“前輩可曾想過他為何如此年輕卻是一頭白發?”黎長風出問道。
麻衣女子挑眉看了夏玄一眼,沒有接話,不過明顯可以看出她在等黎長風講說下文。
眼見黎長風試圖說出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夏玄心中多有別扭,他并不希望自己的過往被人知曉并以此博取同情,本想出阻止黎長風講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因黎長風講說自己的過往并不是為了博取同情,而是向麻衣女子證明世人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庸俗雷同,總有一些人是不一樣的。
黎長風隨后意簡賅的將夏玄當日自皇城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對于如何營救黃七黎長風只是一語帶過,只說夏玄如何耗盡陽壽借助靈犀玉樹復活了那數萬陰兵。
聽得黎長風講說,麻衣女子果然震驚動容,再度轉頭看向夏玄,此前她曾多次打量夏玄,都是帶著輕蔑和不屑的,唯有這次是帶著觀察和驚訝的。
眼見麻衣女子的態度有所松動,朱尚忠急忙趁熱打鐵,“前輩,他還沒斷奶爹媽就被朝廷給殺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這些年一點兒福也沒享,靠給人打鐵和修馬蹄子吃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沒幾天,姓夏的也不都是一伙的呀,他是被姓夏的一直追殺的那個,你為難他干啥呀?”
聽得黎長風和朱尚忠講說自己的過往,夏玄心中百感交集,多有羞惱,雖然二人所說確是實情,但男人的自尊令他不屑以自己的悲慘過往博取同情,這令他感覺到氣憤和羞愧。
似乎猜到夏玄心中所想,麻衣女子再度看向夏玄,“這位少年,我并不知道你的過往,聽得他們的講說方知你的確與眾不同,我為剛才的輕慢和無禮向你們道歉。”
麻衣女子此一出,夏玄好生震驚,他沒想到對方的態度會轉變這么大,更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向自己道歉,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麻衣女子顯露出的強勢和傲慢是源自對己方眾人修為的蔑視,現在才知道麻衣女子先前之所以看不起己方眾人是因為在她看來己方眾人與凡夫俗子沒有任何不同,而凡夫俗子在此人的心目中都是卑賤庸俗的存在,而對世人的失望也正是此人離群寡居的原因。
由于太過震驚,夏玄并不曾立刻答話,黎長風反應很快,急忙出接話,“前輩重了,我們與您講說往事并非貪生怕死,只是不希望您誤會和輕視他。”
“你不用顧及他的顏面,”麻衣女子搖頭說道,“他應該感謝你們,如果不知道他的心性和過往,他今天真會死在這里。”
眼見麻衣女子語刻薄,絲毫不給夏玄留情面,黎長風暗自皺眉,正思考如何為夏玄挽回顏面,麻衣女子隨口問道,“我可曾過其實?”
夏玄沒有接話,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隨著一股強大威壓的悄然籠罩,他突然發現自己彷如身處旋渦泥潭,不但手腳不得移動,甚至連抬頭張口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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