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原本就敵對的朝廷，朱尚忠更討厭將自己攆走且而無信的九州盟，得知倒霉的是九州盟，越發幸災樂禍，“哈哈，我猜也是他們，就他們愛干這事兒，讓他們到處挖內丹，這回算是遭了報應了。”

得知遭殃的是九州盟，黎長風笑不出來了，而夏玄原本就沒笑，他此時正在估測爆炸的巨鯤會對九州盟驅乘的船只造成多大損傷，而黎長風想必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眼見夏玄看向自己，黎長風立刻猜到他在想什么，“朝廷打造的那兩艘大船都加固過，可以經受劇烈的沖擊，爆炸想必不會毀壞船只。”

聽黎長風這般說，夏玄隨即放下心來，他雖然討厭九州盟，卻也沒到希望他們死在海上的地步。

“該，讓他們手賤，”朱尚忠大感解氣，“成天打著濟世救人的幌子挖內丹煉丹藥，死在他們手上的異類不計其數，還有臉說自己是好人。”

“如果他們沒有食，而是如約給了咱們三枚紫氣丹藥，你還會不會這么說他們？”夏玄隨口問道。

“不會。”朱尚忠搖頭。

眼見朱尚忠這般坦誠，夏玄也笑了，“寧當真小人，不作偽君子，甚好。”

“哈哈。”朱尚忠大笑。

“別哈哈了，快過來替我，我解手去。”夏玄說道。

朱尚忠轉身來到舵房替下夏玄，見夏玄往船艙去，隨即低聲嘟囔，“又不是女的，撒個尿還得跑茅房。”

夏玄聽到了朱尚忠在嘟囔什么卻懶得接話，這家伙撒尿從不去茅房，而是直接跑到船尾往海里尿。

待夏玄重回甲板，便聞到海風之中混雜著淡淡的臭氣，腐爛的巨鯤奇臭無比，便是逆風都能傳出數百里。

“以后找九州盟的船也不用感知了，直接聞著臭味兒就能找到他們。”朱尚忠仍然沉浸在幸災樂禍的喜悅之中。

夏玄沒有接話，重回舵房換下了朱尚忠。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到得傍晚時分，夏玄再度凝神感知那兩艘大船所在的位置，卻意外的發現那兩艘大船之間的距離縮短了，相距已不足三百里。

海面空曠，少有阻礙，紫氣高手可以隱約看到三百里外的景物，兩船相距不足三百里，說明九州盟和朝廷此時已經能夠看到彼此的船只。

在此之前九州盟的船只一直在全速前進，并不知道朝廷船只所在位置，而朝廷亦不知道他們的船只位于何處，此番雙方知道了彼此的存在，接下來很可能會斗法廝殺。

夏玄隨后將感知的情況告訴了黎長風，聽罷夏玄講說，黎長風皺眉問道，“兩艘船只彼此之間距離的縮短是因為前船減速，還是因為別的什么緣故？”

“你想以此判斷出九州盟的船只有沒有在先前的爆炸中受損？”夏玄反問。

黎長風點了點頭。

“目前還無法確定，”夏玄搖頭說道，“需要繼續觀察。”

黎長風又道，“眼下他們已經能夠看到對方的船只，且看他們接下來的舉動，如果其中一方主動靠近另外一方，便說明船上有高手存在，自忖能夠勝過對方。”

夏玄點頭。

夜幕很快降臨，入夜之后夏玄一直密切感知那兩艘船只，到得三更時分終于揣摩了個大概，九州盟的船只在之前的爆炸中很可能受到了損傷，行進的速度明顯變慢了，不過后面的那艘船并沒有趁機追上他們，而是在全速行進的同時略偏東南，此舉無疑是為了超越九州盟船只的同時也避免與九州盟眾人爆發正面沖突。

而九州盟眾人雖然知道朝廷船只所在位置，卻并沒有原地等候或是調頭追趕，通過雙方的舉動不難發現兩艘船上的人應該是彼此忌憚的，之所以彼此忌憚有兩種可能，一是雙方都有高手在船上，二是雙方都沒有高手隨行。

就在夏玄沉吟思慮之際，正在舵房掌舵的朱尚忠突然高聲呼喊，“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