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過，現在還能站著的就只剩下夫妻倆，四目相對竟有一種莫名的尷尬。這種相顧無已經很久沒有過了，或許是現在的陸修離對她來說熟悉中有帶著一點陌生的緣故。

對于陸修離而他以為葉攸寧會以為他是被狴犴上身，現在主導他身體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狴犴。可他自己很清楚，狴犴從未上過身。

“你傷哪了？”葉攸寧問。

“你有沒有受傷？”陸修離問。

兩人同時打破了沉默，葉攸寧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但陸修離后背的傷卻挺重的都深可見骨了。

這會哪里還有什么尷尬，葉攸寧繞到他身后檢查他的傷口。那猙獰的傷，讓葉攸寧心疼不已。記憶在腦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一定是老供奉偷襲她的時候陸修離分心用纏枝幫她避開，蛟龍一定是趁機傷了他。

兩人誰也沒有提剛才的事，她專心給他清理傷口，好在師父給她留下的藥都不是普通藥。否則以他這會受的傷，這傷口不進行縫合手術血都止不住。

又給他塞了兩顆丹藥下去，才感覺他的脈搏又力了一些。

兩人相對而坐，前后左右都是躺了一地的人，有活的也有死的，只有他們兩人就像是一對偷摸出來幽會的小情人月下訴衷腸。

“這些人怎么處理？這一個個身上都有些氣運，直接殺了？倒是省事了，反正以后都是要對上的。”葉攸寧并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不是她冷血，而是現實。注定的宿敵，不趁他病要他命，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陸修離也在想這個問題，最后還是搖頭：“不是殺了他們，他們掌控的勢力就土崩瓦解。他們死了，他們的子孫兄弟都會出手搶奪權利，沒有后代繼承人的，還有手下的親信。他們活不活，對當下的局勢其實影響并不大。”

影響自然是有的，但的確不至于就土崩瓦解了。

“那也不能白白就放掉吧？特別是恭王府的人，真是純純的大冤種。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么被老供奉給騙過來的，你這身傷我肯定是要算在他們頭上的。輕拿輕放不存在，必須得狠狠敲他們一筆。”

陸修離輕笑他已經有想法了：“夫人所極是，這么多勢力每家都出贖金來贖人如何？”

葉攸寧眼睛一亮，殺是殺得，但死也得死得有點作用才行，既然作用不大那還不如留著換贖金。這個主意目前來說是最完美的，她點頭：“可以，這些個偷摸混進東寧的贖金加倍！”

別問為什么，問就是他們西北沒有察覺這幫人是何時入境的，這絕對是對他們探子的工作的侮辱。

這件事算是達成了一致，葉攸寧思慮了再三還是開口問：“狴犴……”

她未盡之他心知肚明，他搖搖頭：“他的確只剩一縷殘魂，給了我一些傳承就煙消云散了。”

葉攸寧松了一口氣：“所以之前你能壓著蛟龍打就是因為狴犴的傳承？”

陸修離表情嚴肅起來，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需要隱瞞她的。握住她的雙手，他沉思片刻道：“不全然。阿寧，你或許早就發現了我體內好像還封印著別的東西。或許那才是讓我從小開陰陽眼的根源，我感覺它好像在慢慢解封。我腦子里就好像被灌入了不屬于自己的肌肉記憶，就像那些術法我明明不會。”

葉攸寧點點頭，雖然她不會主動開口逼問，她也能理解他在不確定的時候會選擇隱瞞下來。但現在他能主動開口告訴她，她心里其實還是挺高興的。

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說著不在乎，但他真的坦白了，她還是很高興的。

葉攸寧回握住他的手：“沒關系的，反正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就足夠了。關于封印的東西，我會幫忙找到原因。”

坦白過后，兩人都覺得輕松了很多。

她放出小紙人將陸修寒他們找過來，這島上的各方勢力的人也得趕緊控制一下。可不能大亂了她接下來的贖金計劃，狠狠敲一筆，西北大營一兩年的軍餉就有了。

葉攸寧找來繩子將人都捆了起來，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對了，公孫忌是不是到現在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