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有點不明白，大晚上我們看啥呢？不是說那是蜃景嗎？那不得是白天才能看得到？”陸修寒越想越感覺不對勁，那仙宮就不提了，多少感覺太玄乎了，看那小島他還是覺得就是蜃景，根本觸摸不到。

“我也想白天瞧瞧，可恭王府不是不讓嗎？那我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晚上去瞧瞧。能不能找到這就得看村民的本事了，沒有坐標，全靠記憶和技藝。”

晚上出海的確是太過于難為村民了，這時代航海技術還太落后。有道，舟師識地理，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觀羅盤。

沒人說話又安靜了下來，只聽見船槳撥動水聲。視覺受限之下，聽覺開始放大，在黑暗中的茫茫大海增添了幾分鬼魅之色。

陸修離一直在計算著時間，葉攸寧忍住了拿出手電筒和臺燈的沖動，最終就拿了幾根蠟燭點上。

陸修離手里羅盤，葉攸寧手里是現代的指南針。兩相對比，陸修離在紙上勾畫出大路線。

“按理說差不多快到了。”上船之前就讓人去跟村長打探清楚了，岸邊到神跡的大致距離。雖然晚上出海可能會有點偏差，但距離應該不會相差太多。

“船老大，怎么樣可有發現？”這次帶隊的漁民可是去看神跡小島好幾次了，他算是最熟悉路線的人。

船老大隱在黑暗中的臉色不太好，他肯定自己沒有走錯方向，可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瞧見船老大這一臉懵逼的樣子，大家的感覺都不太妙，這一晚怕是白跑一趟了。

“再好好找找，晚上視線受阻出現偏差也很正常。”陸修離只能這樣寬慰船老大。

其余也去過神跡的漁民也紛紛討論起來，于是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他們都在不停地轉換方向。

葉攸寧倒是沒多少失望，她本來就對突然出現的神跡的真偽有所懷疑。找不到，或許才是正確的。

“不好，海上起風了，我們得立即調頭回去！”船老大非常明銳的察覺到天氣變化，海上起風就有可能卷起漩渦還驚濤巨浪，他們這樣的小漁村本就不能進入深海，一個浪拍來漁船隨時都有可能碎掉。

梁王還有些不甘心，錢都花了，來都來了，不把神跡找到就這么回去算個什么事？

“要不再找找？不就是起風嗎？這一路不也經常刮風？”梁王完全不知道大海的恐怖，他以為的起風，跟老漁民口中的起風可不是一回事。

都不等船老大回答他，他忽然感覺額頭上一涼，摸了摸竟是水滴。海水怎么就濺起到他額頭上了？下一秒更多水滴落在他臉上，這下明白了，竟然是下雨了。

船老大的喊起號子來，起風了下雨了，危險逼近了。所有人的速度都加快了，就連坐船的他們，也開始在身邊尋找能劃動的東西。

“海上天氣多變，你們根本不懂大海。”船老大從船艙里拿出了一塊雨布遞給坐在船艙外的人，他也戴上了斗笠披上蓑衣。

這一晚算是真的給了內陸的人一次真實體驗，大海的多變和危險。嘩啦啦的雨點打下來，海水開始翻涌。這會不僅沒有了月亮連星星都不見了，天空一片晦暗。

葉攸寧皺起眉頭：“大家身上的平安符都戴著嗎？”

陸修離的手下是齊刷刷地應了一聲，葉攸寧點點頭：“那就好。”

梁王聞大聲朝著葉攸寧所在的船只喊話：“那個大侄女呀，現在給我們也來一張平安符唄！”

這浪晃得他胃又開始翻涌了，感覺下一秒吃進去的美食都要吐出來了。

可惜他的聲音實在是無法沖破雨聲和浪聲的夾擊，下一秒還真扒在船邊大吐特吐起來。

虧了虧了，今晚真是什么都虧了。

葉攸寧其實聽見了，但這會也沒功夫理會他。畢竟這么晃的船上讓她怎么畫符？還是祈禱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吧！

“大浪來了，都抓穩了！”船老大一聲大喝，所有人都齊齊弓著腰抓緊了船板。葉攸寧有種坐海盜船的感覺，這會船只就被海浪給頂了起來，兩秒后又重重落下，海水直往船里灌。

“快把船里的水舀出去！”難怪船里備著好幾個葫蘆瓢呢！

再海浪反復的揉搓下，最終還是有人落水了。但好在漁民都是經驗老道了，及時救回但人是暈了。

大概是一盞茶的時間，大雨突然就停了。海面稍微平靜了一些，但這一船船的人個個都無比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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