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大,珍娘繞過長廊進了一間大堂,正中間坐著一個中年虬髯大漢。
“門主,人已經到了。”珍娘對大漢恭敬說道。
門主抬起頭,嚴肅的表情讓他更顯威嚴難以接近:“怎么樣,這一路可瞧出點什么名堂?”
珍娘搖搖頭:“跟查到的資料完全不一樣,那丫頭滑不溜秋的。想跟她套話人家根本不上鉤,東扯西扯一堆看似想跟我們合作,其實不然,那丫頭鬼得很。這一路上很聽話沒作妖,配合得有些過頭了。”
誰見過被綁架的女人能跟綁架者侃侃而談攀姐妹的?這丫頭一張嘴叨叨個沒完,對于她的套話完全不上鉤還反著被她套了話。
門主沏了杯茶飲下,臉上是一股玩味的笑容:“不打緊,不管她打著什么主意,到了這么手里可就由不得她了。吩咐下去把人給我看緊了,等天羅地網布好立即給陸修離傳信讓他單獨來。”
珍娘應下,但有些遲疑:“門主,陸修離那樣有野心的男人真的會為了一個對自己半點助力都沒有的女人冒險嗎?”
在她眼中天下男兒皆薄幸,何況是陸修離那樣一個大權在握野心勃勃的男人,怎么可能把大好的形勢葬送?
她對葉攸寧有點同情,但不多。
門主看著珍娘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那姑娘帶著陸家人一路逃荒至此,就憑這份情陸修離就不可能置她于不顧。陸家人的家風向來如此,無關情愛,他都會救。”
珍娘沉默著,顯然門主這話并沒有讓她動容。
門主哈哈大笑起來,珍娘的性子他也知道的,被男人傷過自然是覺得天下男人都是負心薄幸之輩。
“你也幸苦了先退下好生休息一晚,明日你跟儒風便按照計劃去布置。”
珍娘依退下,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只小紙人已經悄悄從珍娘衣袖里飄了出來躲進了椅子下。
珍娘走后,門主也起身離開只吩咐了一聲:“看好書房。”
閉目養神的葉攸寧睜開了眼,出門都還不忘記點到書房,看來這書房里必定是有好東西。
聽這兩人的意思他們是布好了天羅地網等著陸修離來鉆。
之前在逃荒的路上陸修離就給她講解過西北這邊各州的地形,鹽州的地形當時就格外令她注意。
這個鹽州的地形就跟一個口袋似的,袋子口跟青州和關州都有接壤,接壤的部分也僅僅只是一個袋子口。只要守著這個袋子口,鹽州的進出就完全被卡主。
陸修離留著鹽州最后收拾,其一的確是這里各方勢力混亂還有他國部落混在其中的確不好收拾,其二也是因為這個袋子口,他的人只要守住這個袋子口就不怕鹽州的混亂進入關州和青州。
可現在因為她這事計劃被打亂,收拾鹽州要提前被提上日程,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他的最終計劃有所破壞。
葉攸寧這下才忽然有點后悔,自己是不是有點沖動了?
想著幫陸修離將潛伏的暗樁拔出,可她委實沒有想到這幫人的據點竟然在鹽州。就這么一會功夫,她已經在心里做了好些計劃。
“少夫人吃的都買回來了。”小慧小心地敲了敲門。
葉攸寧看著桌上擺著的吃食,別說還挺香。
“真沒想到鹽州看著蕭條,竟然還有這么好吃的東西。就是這水……有點苦,這里的水質一直都這樣嗎?”葉攸寧一臉天真。
小慧心里腹誹,就這讓她覺得發苦的水那都是多少人想喝都喝不到的:“鹽州雖然多湖泊但都是咸水湖,能飲用的水實在是太少。少夫人喝的這水,是深井水,一桶水需要花五十兩才能買到。”
葉攸寧是真沒忍住倒吸一口氣,一桶水五十兩!對方明明可以搶錢,但對方卻還給了你一桶水。
她突然就get到了剛才小慧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氣憤,這么貴的水她剛才還嫌棄它苦,她有罪!
填飽肚子外面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葉攸寧打了個哈欠:“座了一路車這身子乏得不行。”
小慧立即道:“那少夫人就先回房休息吧!”
葉攸寧卻道:“剛吃飽就躺我成什么了?這鹽州城晚上可有夜市?我能出去逛逛嗎?”
小慧一臉看智障的眼神,驚覺自己眼神過于大膽了她慌忙低下頭:“少夫人可以在院子里走走,外面太亂少夫人還是留在了院子里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