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溪去的時候,就看見誰都不敢上前,正中間就只有謝清湛和小栓子,而小栓子抱著他的小腿坐在地上哭的特別凄涼。
人都是有感情的,謝清湛不僅救了小栓子,還養著她,就算不知道她是什么勞什子公主,對她都跟對親人一樣好。這會送走她本就心不甘情不愿,再見她真的不愿和這幫人離開,就質問他們壓根沒安好心。
可韃靼人安的什么心,大齊的官員都不想了解,他們就想同將這個三公主交給韃靼人帶走,再將大齊的子民救回來。
謝清溪還清楚地記得謝清湛紅著眼睛對她說,我們大齊要救自己的子民,不靠軍隊不靠朝廷,居然要靠一個只有七歲的小丫頭。
謝清溪知道他說的是氣話,可是誰又能否定這樣的事實呢。
所以回程的路上,謝清溪一直叮囑陸庭舟要看住謝清湛。好在有謝清駿在,他真的就跟定海神針一般,只要有他在,謝清溪就覺得她六哥不敢耍花樣。
“你放心吧,清湛只是一時未想開而已,小栓子,”陸庭舟在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頓了下隨后便又換了一種說法:“三公主是韃靼人,她應該回到自己的部落,草原才是她的家。”
謝清溪點了點頭,覺得這個確實才是最妥當的處置方式。她回到草原,將是受到萬千寵愛的公主殿下,若是留在他們身邊,只不過是個孤苦無依的孤兒而已。
至于她為何流落,又為何到了大齊的村子成為小栓子,只怕那又是一段并不為人知道的故事。
陸庭舟不愿她總是想這些事情,所以就轉了個話題,說道:“我得告訴你一件事,但是你不準激動。”
謝清溪見他頗為凝重的模樣,便乖乖地點頭。
陸庭舟得了她的保證,這才輕聲笑了下:“元宵懷孕了。”
“啊,”謝清溪聽完立即驚訝地叫了一聲,立即邊拉著他的手撒嬌道:“我要去看元宵。”
元宵是謝清湛隨軍時候撿的一只狐貍,原本軍中并不許養寵物的,只是陸庭舟見它和湯圓一樣雪白的皮毛,就連模樣瞧著都有些相似,所以就留了下來。
后來一直是陸庭舟親自喂養它的,整個大營里頭,就他養過狐貍,就連軍醫都不知怎么醫治它。等它養好傷之后,就時時跟著陸庭舟。
他回葉城的時候,也一并把它帶了回去。齊心這回并沒有跟著他一塊出征,所以領著人在門口等著他的時候,看見一只白狐貍從馬車上跳下來,險些都要以為自己眼花了。
而一開始湯圓大人顯然對于這個同類很是感興趣,天天都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來追去。只是這位狐貍小姐顯然是有些傲嬌,并不太搭理湯圓。謝清溪早就聽陸庭舟說過,其實他也不是沒給湯圓找過母狐貍的,可人家愣是眼睛朝上瞧都不瞧那些狐貍一眼。
所以這會它屁顛屁顛地跟在元宵后面,謝清溪很是感動了一把,還生出一副我家的湯圓大人終于要告別單身狗的慈母心腸。
結果人家元宵壓根就不愛搭理她,所以這會聽到這個消息,謝清溪比聽到母豬會上樹了還要驚訝。
“湯圓不會對元宵用強了吧?”謝清溪立即聯想到這個,不過又想到湯圓大人那小驕傲的模樣,以及元宵傲嬌的性格。
誰養個寵物跟養孩子一樣勞累的。
陸庭舟習慣地捏了下她的臉頰,便斥笑道:“多大的人了,還說這樣的傻話。”
謝清溪想了一下自己的年紀,十七歲的姑娘,還花朵一樣的年紀呢,怎么就成了他嘴里多大的人了。這女人耍起小性子來真的誰都擋不住,所以最后陸庭舟只能帶著媳婦去看望懷孕中的元宵。
好在此時天色已暗,湯圓有自己的小帳篷,滿福和滿貴兩人慣是會照顧湯圓大人的,先前加了一個元宵倒也還好。可誰知這會元宵懷孕了,要不是滿福看它的肚子鼓起來了,只怕兩人還不知道呢。
這誰都沒伺候過懷孕的母狐貍,所以趕緊去回了王爺。先前軍中的軍醫已經被叫過來看過了,可是軍醫都是醫人的,什么時候醫治過狐貍啊,只能模棱兩口地說幾句。
謝清溪一進來,滿福正在給湯圓和元宵喂肉,只是如今元宵懷孕了,性子有些暴躁,正朝著滿福齜牙咧嘴的。
結果陸庭舟一進來,湯圓就看見他了,一扭頭就跑了過來。如今陸庭舟的心情那叫一個復雜,當初他知道自己要當爹了,除了高興就是興奮。可是知道湯圓要當爹了,怎么說呢,他心里頭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錯雜地很。
“湯圓,你也要當爹了,”陸庭舟蹲下身子摸著它的小腦袋,半晌才說:“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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