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陸庭舟,他到現在還蒙著呢。
沒過一會,朱砂便過來問午膳擺在哪,謝清溪讓人擺在花廳里頭。等上了菜之后,謝清溪看著這滿桌的佳肴,愣是沒有一點想伸筷子的感覺。
待陸庭舟用筷子夾了一個蝦仁放在她碗碟中,結果剛放下又急急問道:“你能吃蝦仁嗎?”
謝清駿也抬頭了,而謝清湛這會已經吃了一口獅子頭,等咽下去的時候也抬頭看她。謝清溪趕緊說道:“你們別看我,自己吃吧。”
“那你呢?”陸庭舟現在恨不能在她身上寫上,這是寶物兩個字,見她不吃東西自然是要問的。
而聽了陸庭舟親自過問,旁邊站著的幾個丫鬟感動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其中朱砂立即被指派為丫鬟代表,為這幾個月以來費勁心機求王妃吃一口飯的丫鬟們伸冤。她道:“王爺,我們王妃自打懷孕之后,這胃口一直都不好,平日里頭只愛吃些水果。可如今娘娘是雙身子,只吃水果哪能行啊。”
陸庭舟聽的立即便轉頭盯著她看,謝清溪被他看的發毛,趕緊辯解道:“我吃什么吐什么,實在也是沒法子。”
“那你吃什么能不吐啊,”陸庭舟一點也不覺得不耐煩,耐心地問道。
謝清溪想了想,誠懇地答道:“水果。”
啪嗒一聲,眾人回頭就看見一塊糖醋小排在桌子上滾了兩圈,而謝清湛無辜地看了眾人一眼后,呵呵干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啊。”
于是謝清駿和謝清湛吃到了他們這輩子永生難忘的一頓飯,但凡陸庭舟給謝清溪夾個東西,就要仔細地問一遍能吃嗎?再得到可以吃的答案之后,便看著她吃下去,她要是不吃,就一直盯著看。
此時,六少爺還不知道,虐狗這兩個字的深層次原因。
等到吃完飯之后,謝清湛就被謝清駿提溜著回去了。謝清湛問干嘛著急走,謝清駿答了他一句,寫信。
“要是娘知道我們的溪溪居然懷孕了,指不定得多高興呢,”謝清湛突然又有了主意,只聽他說道:“大哥,要是溪溪能和咱們一塊回去,爹會不會看在她的面子上,打我打的稍微輕點?”
“你說呢?”謝清駿親自研墨,轉頭瞥了他一眼。
下午的時候,雖然陸庭舟還有事情要處理,可他讓人拿到了溪園來,就守在謝清溪身前哪都不去。
其實謝清溪心里頭高興著呢,可是這會還是稍微賢良一下道:“王爺去書房處理公務吧,我這里有丫鬟伺候著,斷是沒事的。”
誰知陸庭舟聽了更加心酸,娶媳婦那會信誓旦旦地和老丈人保證,說什么以后會對她好。可是如今清溪懷孕都五個月了,他這個做丈夫的卻是最后知道的。
然后就更加不愿離開了。
一直到晚上睡覺,陸庭舟就恨不能時時盯著她看。待兩人換了身中衣,陸庭舟這會才發現,穿著中衣的時候謝清溪的肚子顯得更大了。他極少看見大肚女子,即便偶遇了,也不過是打眼瞧了一眼而已。
這會他伸手摸了一下,詫異地問道:“這真是五個月大?”
“李良醫也說它比一般孩子要大呢,想來是個結實的孩子,”謝清溪很是自豪地說道,說明她養得好啊。
結果陸庭舟卻一下子搖頭:“那生產的時候豈不是辛苦?”
謝清溪聽了這樣的話,心里頭跟打翻了糖罐一樣。她一直知道在古代很多男子心中,女子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要是真到了保大人或者保孩子的狗血劇情里頭,無一例外地就是保大人。
所以陸庭舟能想到女子生產辛苦,對于他來說,已是極難得的。
陸庭舟這會又讓她趕緊躺下,問她是如今哪種睡姿更舒服些。兩人躺在一處說話,陸庭舟的手一直摸著她的肚子,待聽見她輕微的鼾聲后,才舒了一口氣。
只是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部,那處早已經露出隱約的形狀來。都說在軍中三月,母豬賽貂蟬,更何況他旁邊睡得這個還不輸貂蟬,他能忍不住已是極難得的。
君玄,再忍一下,明個就讓你舒解舒解,他自個在心中默默安慰道。
等他也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之后,一直到了后半夜,突然旁邊的人踢了他一腳。他本就是淺眠,后來又經過軍中歷練一下子便坐了起來。
待他起身之后,旁邊守夜的丫鬟也聽見這邊的動靜。而陸庭舟一轉頭就聽見謝清溪有些痛苦的□□,他立即著急喊道:“來人,叫李良醫過來。”
這會謝清溪被他這么一叫也不忍著了,只拉著他的手道:“別叫李良醫了,我只是小腿抽筋而已,你讓月白過來給我捏捏就行。”
陸庭舟哪用別人捏,立即自個就上手了。可他從來沒干過這活,也不知是輕了還是重了,一邊捏她的小腿一邊問道:“這力道可以嗎?”
“嗯,挺好的,”謝清溪有些害羞地看他,這會外頭點起了燭火,她只能瞧見他的側臉,可是卻發現,越來他側臉也是這樣的好看,線條流暢極了,鼻翼越發高挺。
陸庭舟低頭看著她的小腿,還是一只手就能握住,如今她都懷孕五個月了。可是這身形這模樣哪能看得出來,特別是今天看著她穿上中衣之后,胳膊和腿都是空蕩蕩的,陸庭舟心里頭便越發地難過。
自己是真沒照顧好她。
“你懷孕之后,經常這般抽筋嗎?”陸庭舟輕聲問她。
謝清溪點了點頭,想了會才說道:“也沒關系的,月白她們一直有守夜的,我但凡有點動靜,她們便會過來的。”
“她們確實是忠心的,”陸庭舟說完便垂下頭。
待重新抬起之后,他又問道:“清溪,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謝清溪似乎是沒明白他突然問這話的意思,有些困惑地看著他,陸庭舟又問了一遍:“你有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
謝清溪從來沒聽過他這樣的傻話,登時低頭笑開了。
而過了沒多久之后,謝清湛才有些苦澀地說道:“我想我爹娘了。”
如果我娘在這,我懷孕了不吃東西,她肯定能知道怎么讓我吃飯。
如果我爹在這,他這會肯定已經在幫我想孩子叫什么名字好了。
可是這世上最難的就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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