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這事她沒幫蕭文桓兜著,從前總覺得大家相互之間包庇,那是兄妹情深。可如今看來卻正是害了對方呢。
永安侯府和謝家一般,從來不參與這些皇子之間的事情,特別是這一輩兒的皇子還尤其地不安分。只怕大齊朝頭一遭奪嫡之事,就要在這一代發生了。
雖說九皇子如今年歲還小,可是他上頭有個親哥哥三皇子,早已經和大皇子還有二皇子斗上了。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只怕九皇子日后出入朝堂之后,勢必要幫著三皇子的。蕭文桓如今和九皇子走的這么近,那就是給整個永安侯府招災呢。
不過今個是舅母的好日子,她不愿打擾,也不敢告訴蕭熙這個大肚婆,要是她一激動,她可就是老謝家的大罪人了。
所以一直等到回家之后,她才將此事告訴了蕭氏。蕭氏一聽便是大驚,又慌忙問她,可有旁人瞧見了,謝清溪只說當時除了蕭文桓、朱砂之外,還有一個就是蕭文桓的侍女碧珠。
蕭氏立即怒道:“我早便同大哥說過,恒哥兒的事情太跳脫了,要好生看管才是。大嫂卻一意地庇護他,如今倒是好了,竟是生出這樣的事端。要是被旁人瞧見了,你的名聲……”
蕭氏說到這處,又趕緊停住了,不再往下頭說了,生怕嚇著謝清溪。畢竟姑娘家的名聲最是重要,如果就這么平白地受損了,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謝清溪的婚事如今就是蕭氏頭等看重的大事,卻沒想到被自家侄子這么橫生破壞了。要是這會沒出差錯倒也還好,一旦出了差錯,她真是打死蕭文桓的心都有了。
“你表哥雖是個不著調的性子,不過我估摸著他既是做了,定不會讓旁人發現的,只不過你婚事定下來之前,就不要再去你外祖家中了,”蕭氏自個都覺得很是丟臉,她平日看謝清溪也看得挺嚴實的,結果就是這會因是在她自個娘家,就放松了警惕,一時竟被鉆了空子。
“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蕭氏也人忍不住氣道。
“這事你同舅母說便是了,其實我也不是想同您告表哥的狀,只是這會他坑害了自家人,您大度也頂多是罵他一頓。要是下回他再沒個輕重地,去坑了旁人家的姑娘,到時候估計都察院的御史們都參舅舅一本治家不嚴了,”謝清溪認真地說道。
她如今想事情也不再只考慮自個了,而是多想想家人,多想想整個家族。現在這個年代,講究的就是一人犯事,全家連坐。
這回是蕭文桓瞞著他爹娘做下的事情,可是最后外人還是會說永安侯爺和夫人教子無方。自個翻了錯誤,連累著父母都蒙羞了。
蕭氏有些驚喜地朝她看了一眼,夸贊道:“沒想到你如今慮事倒是比先前周到了。”
謝清溪幽幽地看著她娘親:“畢竟吃一塹長一智嘛。”
蕭氏笑她人小口氣大,便問道:“那你同我說說,你吃了什么虧。”
謝清溪當然不能說了,要是她真敢和她娘說這事,估計她自個的下場比蕭文桓還慘,估計她娘非得讓她去跪祠堂不可。
反正在這事由蕭氏全權處理,她索性撒手不管就是。
不過幾日之后,謝清湛回來后,一臉惋惜地沖她說:“我今個去看了二表哥,他那屁股都險些被打爛了。哎喲,如今連睡覺都得趴著,我光是看著他那中衣上的血跡,都替他疼呢。”
“什么中衣啊?”謝清溪有些好奇地問。
謝清湛一說到這個又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還不就是他被打那天穿的中衣,聽說舅舅不讓人把它扔了,就掛在二表哥的房子,讓他每日瞧著那帶血的中衣反省呢。”
謝清溪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她印象里頭,蕭川一直是那種不茍笑的人。她知道這事要是被舅舅知道,蕭文桓一頓打是定然逃脫不了的。只是她沒想到,蕭川居然還能想出這么個法子惡心蕭文桓。
她瞬間就覺得,她娘這般厲害,還真不是沒道理的。
不過謝清溪又逗他問道:“那你看了表哥的中衣,有沒有什么感觸啊。”
“什么感觸?”謝清湛反問她。
要說蕭家有個不省心的蕭文桓,那謝清湛的也是謝家管不住的小子。特別是這會他也十五歲了,自覺是膽子比以前大,想法比以前多了,謝樹元有時候對他都有一種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上回把人家錢家的小兒子整成那樣子,爹不是也差點上家法啊,”謝清溪見他裝傻,就索性給他提提醒。
誰知謝清湛聽了反而是不在乎的冷笑,“雖說是我整治的他,不過誰都沒有證據。大理寺斷案還要講究個證據,他錢家什么證據都沒有就敢惹小爺的頭上,活膩歪了是吧。”
謝清溪聞一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其實謝家這兄弟三人當中,若旁的都不論,只單單論這智商,只怕誰都比不上謝清湛。他自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三歲就開始識文。就如今他在書院里頭讀書,玩蹴鞠的時間只怕都要占了一半,可他照舊是里頭最聰慧的學生。
不過孩子大了,不好教了。
這事是蕭文桓做的不對,所以蕭氏也沒好意思瞞著謝樹元。只是謝樹元聽了之后,沒什么別的說法,就是讓謝清溪以后少去永安侯府。
雖說這話蕭氏自個也對謝清溪說過,不過這會從謝樹元口中說出來,她只覺得臉上無光,只是她性子素來就是這般,倒也沒說別的。
兩人不咸不淡地說了幾句話,蕭氏就說自個累了。
謝樹元知道,她這是委婉地讓他離開呢。
自從明嵐的事情之后,他們夫妻兩日就真的成了相敬如賓。后來幾個孩子都對自個有意見,被蕭氏知道之后,通通叫過去罵了一頓。當然罵完之后,謝清駿帶頭給他賠不是。
謝樹元剛開始還以為這是蕭氏釋放出來的善意,是準備和自己和好了。誰知這么兩年下來,她還是這般不冷不淡的模樣。
謝樹元回了書房沒多久,就被老太爺叫了過去。
如今謝舫也六十好幾的人了,身子骨倒還是硬朗。這會見兒子過來了,就叫他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