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靜,燕和塵并未等到萬魅冥君。
困倦回房,途徑長廊他遇到了白梨,白梨雙眸含春略帶羞澀,側身主動給他讓路。
她難得沒有上前糾纏,燕和塵瞥了她一眼大步離開,在他走遠后,白梨捂嘴偷笑,很清楚他此時的困倦是因何而來。
……是因為她。
年的付出,她總算收獲回報,昨晚燕和塵過來尋她,終于對她表露心意。
原來這些年來,她的為所為燕和塵不是不感動,他是顧及夭夭和容慎才只能漠視對她。這些天來,夭夭與容慎抱團行動,不僅處處限制他的行動還不顧他的想法,燕和塵終于忍不住來找了她。
梨兒,其實我是愛你的。
影妖一我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他們二人卻執意用最蠢的法子引影妖上鉤,我實在是受夠了。
白梨依偎在燕和塵懷中,安撫道:不管他們怎樣,梨兒永遠站在燕師兄這邊。
那梨兒能幫我個忙嗎?
師兄想要梨兒做什么?
那只叫夭夭的靈獸日日纏著我我不方便出手,你幫我把他們放在廳堂中的罐子偷出來,我有更好的法子抓到影妖。
白梨答應了,于是得到了燕和塵的熱情回應,兩人廝磨到天亮,白梨還答應了燕和塵為他保守秘密,明面上兩人關系不變,他會在適當的時機過來找她。
“燕師兄……”
白梨輕喃著:“梨兒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
影妖一日不除,燕和塵就一日不得安寧。
中午的時候,他又將眾人喚到廳堂內,莊星寒還在賭氣不肯來,莊星原面色疲憊,淡聲道:“不用管她,她來了也幫不上什么忙。”
白梨慢吞吞最后一個到場,為了燕和塵她特意擦了胭脂,選了身嫩綠裙子頭發半挽,不像來商量對策倒像是會情人。南明珠忍不住嘲諷:“打扮成這樣來勾引誰呢。”
白梨懶得她計較,如今于她而,南明珠不過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蟲罷了。偷偷看了眼燕和塵,她款款落座。
容慎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彎著唇角隱約猜到了昨晚的情況,夭夭容慎一直盯著白梨看,不滿戳了戳他,“你在看誰?”
容慎收回目光,“我沒有。”
“你有。”夭夭不怕容慎別的,就怕他過關注白梨引起什么變故。吃不準容慎在想什么,她非要問個究竟:“你為什么要看她?”
“誰?”
“白梨。”夭夭露出小尖牙,“你可別裝傻。”
容慎不準備將昨晚的告訴夭夭,想了想,他回著:“我是在看她發上的簪子。”
“簪子怎么了?”
“不好看。”
夭夭沉默了,過了會才小聲說:“云憬,你真的好無聊。”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聊呢?
一場討論過后,燕和塵等不及想要再闖一次黑風林,他的提議被夭夭和容慎雙雙否定,夭夭勸著:“這才是第一日,說不定萬魅冥君早就埋伏在四周準備下手。”
燕和塵始終沒有自信,“我們設置的陷阱這么明顯,萬魅冥君定看的出來。”
“可這罐子對它極為重要,就算是陷阱,它也一定會想法子來搶吧。”夭夭說著:“時舒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前幾年的失蹤案都進行的悄聲息,最近卻變本加厲,影妖甚至都不打算遮掩?”
“為什么?”
“我猜是它的時間不夠用了。”因為馬上要到某一特定的時間點,而影妖想要搜集的極陰體還沒有湊齊,狂躁下才會不加掩飾,也沒有時間去掩飾。
燕和塵有些被說服了。
夭夭再接再厲,“你再等等看,現在要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是萬魅冥君。”
“時舒,你以前從不這般浮躁,不要因為我們要除的妖是萬魅冥君,就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容慎也說道:“昨日孫太守已經派人去尋最近要生產的孕婦,我算過了下一個極陰日,此計不通,我們還有下一個機會。”
兩人一人一句,燕和塵聽著聽著就一聲不吭了。
白梨看著來氣,當真就是如燕和塵昨晚說,夭夭和容慎抱團欺負他。
白梨心疼燕和塵,不由插話:“我覺得燕師兄的擔心沒有錯,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博得一線生機。”
……這都是什么和都什么。
南明珠嘴角抽搐,“坐以待斃?主動出擊?你真的聽懂我們在討論什么嗎?”
燕和塵掃了白梨一眼,淡聲道:“你們說的對,的確是我太心急了。”
那就在等上幾日看看。
全程中,莊星原沒插一句話,直到計劃敲定,他才說了句:“那今晚換我來守。”
幾人陸陸續續離場,容慎慢吞吞最后一個起身,等白梨離開,他喊住燕和塵,“師弟,我忽然想到一。”
“什么?”
“我們雖然在罐子四周布下殺陣,但殺陣只擋妖魔,并不防人。”
燕和塵微微瞇眸,“那容師兄的意思是……”
容慎勾唇,“我們不妨在罐身再加一道術法。”
“……”
入夜,白梨的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她剛剛打開房門,就被高大的男人大力抱起,‘燕和塵’邪笑著親上她的臉頰,“寶貝,罐子拿到了嗎?”
“還沒有。”白梨嬌羞笑著,正要去勾燕和塵的脖子,就被他推到了地上。
燕和塵問:“你準備什么時候去幫我偷罐子?”
白梨連忙貼到他懷里,安撫著:“我知道你白日受了他們的氣,放心吧,我都計劃好了,今晚我就去幫你偷罐子。”
“哦?”燕和塵瞬間露出笑容,“寶貝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白梨:“今晚是由莊星原獨守那幾個罐子,這幾日他因為他的妹妹心情很是不好,只要借口莊星寒把他騙出廳堂,我就有機會去偷那幾個罐子。”
“不過嘛……”
“不過什么?”暗淡的燭光下,燕和塵的瞳眸映著燭光微微泛紅,面容俊美陰邪。
白梨軟著身子往他腿上坐,嬌笑著:“不過這件事梨兒一個人不好辦,得找個幫手。”
“這樣,一會兒我先去莊星寒房中煽火兩句,等她開始在屋里砸東西發脾氣,你就去廳堂找莊星原說起這,他雖然表面上不在意莊星寒,但莊星寒畢竟是他的親妹妹。”
“你讓我去……廳堂?”燕和塵聲音無波。
想到廳堂里那布有密密麻麻符咒的地面,燕和塵扭頭幽幽望著白梨,他不由有些懷疑,白梨是想故意引他過去。
掩在袖中的手逐漸冒出黑氣,他抬起手臂正要往白梨頭上拍,白梨啊了聲;“好像不太合適,這樣等我把罐子偷走,他們很有可能會懷疑在你身上。”
“那不如這樣,我去勸勸莊星寒,讓那賤人主動去找莊星原。”
黑氣退散,燕和塵的手緩慢落在白梨的項間,咬了咬她的唇瓣道:“那寶貝快去做吧。”
白梨嘟了嘟嘴,糾纏在燕和塵身邊不肯起身,她磨蹭著:“不著急,咱們先好好說會兒話嘛。”
燕和塵邪笑,將白梨用力甩到榻上……
一個時辰過后,白梨滿足起身。
她慢吞吞穿好衣衫,轉頭去親燕和塵的臉頰,“師兄等我回來。”
燕和塵衣衫凌亂,裸.露著大片胸.膛沉沉應了聲,他懶洋洋倚靠在榻上,等白梨走后緩慢側頭,那雙黑黝黝的雙眸瞬間變成暗紅。
“真是夠蠢。”不再是低沉清悅的嗓音,燕和塵的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就連那張俊美面容也在扭曲發生改變。
燭火晃動,躺在榻上的‘燕和塵’變一團黑稠霧影,霧影雖有人身但是張平臉,臉上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就只有一雙血腥殷紅的豎瞳。
白梨還不知,與自己纏綿了兩個日夜的男人并非真正的燕和塵,而是燕和塵苦尋的萬魅冥君。
敲開莊星寒的房門,這賤人脾氣雖大但又蠢又沒腦子,白梨幾句話的功夫就挑起她的怒火。
“寒兒,我看你哥哥挺在意你的,你就不要再和他鬧脾氣了。”
“你也心疼心疼你哥哥吧,這么冷的天,他還要在廳堂守著那幾個罐子,你把這衣服給他送去,這樣你哥哥心里還能好受些。”
莊星寒怒了,“你是說他聽了容慎的安排,為了守那幾個破罐子要在廳堂睡?”
白梨嘆氣,“怎么可能睡呢,寒兒,你都不知道你哥哥多辛苦,他可是要守一晚上不能睡呢。”
“真是賤死了,他真要當容慎養的狗嗎!”
很快,莊星寒被白梨惹怒,氣勢洶洶沖去了廳堂,白梨站在原地冷笑,慢悠悠也朝著廳堂走。
月光下,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并未發現自己的影子映在地面與她的體型不符,在她邁步跨入廳堂的門檻時,她的影子里睜開血紅瞳眸,速度極快的攀附到樹影上。
“莊星原,你究竟還要當久的狗!”
“你這樣真讓我瞧不起你,跟我走,我們現在就離開這里!”
廳堂內,莊星寒還在鬧,論怎樣都勸不動莊星原,莊星寒哭著問:“哥!你真的不跟我走嗎?”
“你若不走,這次我就真的走了。我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你求我我也不回來!”
莊星原臉色很冷,“你現在回房,我就當今晚的沒有發生。”
白梨一直隱在暗處,莊星原坐的穩穩當當并未起身追人的打算,她有些著急了。沒有辦法,她只能裝作剛剛追上來的模樣,著急道:“莊師兄你快把寒兒追回來啊,現在外面這么黑,她若是遇到什么妖邪可怎么辦!”
這倒提醒了萬魅冥君,樹影上的血眼消失,很快,門外傳來一聲驚慌的叫喊:“哥,救我——”
莊星原和白梨都聽到了,白梨快急哭了,“你快去把人追回來啊,我去幫你喊燕師兄他們。”
外面這么大的動靜,想來燕和塵他們也該驚動了,莊星原果然起身追出去。在他走的時,夭夭托腮坐在桌邊昏昏欲睡,聽到隱約的呼救,她睜開眼睛問:“外面什么聲音?”
“沒事。”容慎站在窗邊,手指輕輕敲著木欄道:“再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