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感柔軟,孫志新本能就猜想它們大約是女人的物品——烏蘭哈特就算再彪悍,也還是一個女人,性格習慣里還是有著許多女性與男性不同的喜歡細致生活并且很講究的特點。
光從那只皮囊的外形看,它就顯得比一般的皮囊精致,在縫制上還顯得很別具匠心。從側面就說明烏蘭哈特雖然兇悍狠辣,某些地方依然很女人。
再次仔細去看皮囊,它的口徑大約有現在的馬桶包的一倍半大,形狀也跟那差不多,深度約有一米一、二左右,上部的端口本是用皮繩系緊,現在已經被泰格解開扔到一邊。整個皮囊的大小由此顯得不小,裝的東西也多,看上去讓一個女人背負好像不太合適。不過想想烏蘭哈特那一身和她形像完全不相符合的怪力,她就是一個怪力女土匪頭子,孫志新心里倒也釋然。
皮囊摸上去手感柔軟,像是用上等的鹿皮制做成,從手感上來說甚至比部族原來未曾學會硝皮技能時制做的皮革制品還要好一些。而且由于主人的長時間使用,它顯得有些陳舊,好些地方的毛絨已經被磨損得露出下面更緊實的皮質。
它一入手的時候孫志新倒沒注意到這些,待得手指接觸到里面的物品,感覺到它們不同于一般的存放方式而再一次仔細去觀察它時,他才突然注意到這些細節。
種種細節都表明這個皮囊在烏蘭哈特生前極受重視,那個就算是孫志新現在回想起來依然膽寒不已的狠絕女子究竟會在自己的皮囊里裝進了什么東西,才會這樣重視它,以至于常常拿出來撫摸觀看?
隱約的,孫志新現在倒真對里面的東西有些期待了起來。
撐開皮囊,探入手指,竟然發現里面的東西并不散亂,里面的東西被人重新拿更加輕薄的皮革重新包扎過,分作一包包的裝在里面。
如此一來孫志新便更加好奇,里面的會是什么?按烏蘭哈特這個重視之極的包好存放的態度,就跟放瑞士銀行也差不多。
布庫見孫志新表情奇怪,長時間手伸進皮囊里都沒有吱聲,不禁心里大奇。里面是什么東西,竟連神通廣大的吉瑪都不認識?
連忙把手里正在玩著的燧石裝進自己的小包包里,擠到孫志新身前來問道:“吉瑪,里面是什么,連你都不認識么?”
孫志新搖頭道:“不是。我還沒打開,我只是覺得……”
納魯抬起自己的狼頭顱看向孫志新,孫志新沖他笑笑道:“里面的包裝得……嗯,包裹得很不一般,就算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也是烏蘭哈特很看重的東西。依我猜,只怕里面的東西不是那么簡單。”
“咦?”泰格來了興趣,道:“那快打開來看看那個兇惡的女人藏了什么東西。”
對于史前人類來說,這類東西歷來都是戰利品,烏蘭哈特已死,那些東西就全收歸已有。泰格本打算扔掉這個皮囊,臨時因為帳蓬里被惡人占據才氣怒之下拿來瞧瞧。
孫志新點點頭,將皮囊里的東西全掏出來,挨個擺地上。
皮囊里的小包裹有大有小,大的有小西瓜那么大,小的僅有拳頭大小,全都用細繩捆得妥妥當當,看上去干凈整齊得很。
本著最珍貴的東西往往不大的原則,孫志新從最小的那個包裹開始拆。
解開系著最小的包裹的皮繩,孫志新一看里面的東西,不禁微微有些失望。卻見里面有一小塊天然的黃銅礦,已經被人打磨得極平滑,隱隱能照出昏黃的人像來。另外有一只多齒的骨制東西,外加一根木制的精致小樹枝杈。
“是什么?”布庫問道。在場之人誰也沒認出哪是啥來。
孫志新起初也有些迷惑,隨后就明白了。將銅礦舉起照向布庫,笑問:“能不能從里面看到自己的樣子?”
布庫瞅了幾下,點點頭:“能看到。不過還沒有河水照著清楚。”
孫志新道:“河水可不能像這個東西一樣隨身帶著,想照就能照。這個東西,我管它叫做鏡子,用來照著自己觀看用。”
又舉起多齒骨器在頭發上梳了兩下,道:“這個叫梳子,嗯,骨梳,可以用來梳理頭發,護理它們,是女人喜歡的東西。我就說烏蘭哈特的頭發為什么那么好,當時能把我和她一起吊住,最后被泰格抓住扯了我們兩個上來,敢情它們一直被打理得很仔細呢……最后這個,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一枚木簪。”
“木簪?”布庫還是不懂。
孫志新笑笑,伸手將布庫的頭發胡亂挽起來,將那枚疑似木簪的東西插過去,頭發便被固定住了。現在的布庫看上去像個機靈的小道童,模樣很有趣,也有些搞笑。
孫志新看著這個模樣的布庫笑了兩聲,道:“沒想到烏蘭哈特這個兇悍可怕的女人其實也有著小女兒心思,也愛美愛打扮,才把這些東西重之又重的收藏起來。瞧見了沒?簪子就是拿來做為這個用途用的。小布庫,你可以學著這個木簪的樣子自己試著做幾根哦~將來拿來送自己喜歡的女人,她肯定會很高興。”
說到這里,不由得心中一動,又看回了那面用作銅鏡的銅礦。銅礦!還是純銅礦!能撿到這個東西的地方必然有著銅礦石——如果能找到它并利用起來,整個部族想不壯大都難!從石器到銅器,完全就是一個質的飛躍!烏蘭哈特這個女人也真聰明,竟然知道打磨純銅來當鏡子使。她到底是搶到的這個東西,還是撿到它自己磨的?只可惜她已經死了,卻是問不到她在哪里找到的這塊銅礦。
腦里想著這個,心里只覺大是可惜,漫無目的說著:“鏡子、梳子、簪子,全是女人用品。可以用來打扮自己,把自己變得更美。”
“是嗎?”布庫很懷疑。他可沒覺出來,只覺得吉瑪把自己頭發挽起來后又插了根怪東西在腦袋上,讓人著實別扭得很。當下心里不喜,將木簪從頭上撥下來遞還給孫志新。
孫志新隨手又將木簪遞給奧格,道:“你怕是有喜歡的女人了吧?拿這個去送她。”
奧格手都不伸,冷臉道:“沒興趣。”
“咦?”孫志新大奇,照道理說奧格這樣的年紀正是春情騷動的歲數,怎么會不想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