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你的境界來看,你不應該是如此表現。
或許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小友是輪回者,強者轉世之身。
小友無視老夫的提醒,非要繼續深入,莫非前世道果保存完好,且已經可以掌控前世道果之力了?”
“沒錯,正是如此。
所以,你有任何困境,大可直接告訴我。
或許,我能幫你解決。”
君無邪說著,已經來到了山脈深處。
他翻過一條山脊,看到了山脈內的一片盆地。
山脊之下,地勢平坦,煞氣繚繞,氣息極其可怕。
尤其是最中心地帶,那里的煞氣沖霄而上,隔著很遠都能影響人的心境與情緒,令人的內心難以自控地滋生暴戾。
那中央地帶有個巨大的法壇,地面刻滿了道紋,演化成精深的法陣。
法陣內聳立著四十九根石柱,石柱上亦刻滿道紋。
每一根石柱上纏繞著一條黑色的布滿道紋的鐵鏈。
法陣中間,鎖著一具披頭散發的軀體,被四十九根鐵鏈纏繞禁錮。
那沖霄的煞氣便是從那被禁錮的軀體上散發出來的。
那軀體早已沒有了生命氣息,只是具尸體。
縱使如此,卻依然可怕。
尸體四周有著法陣道紋演化的結界,尸體四周還有深空色的火焰圍成了一圈,將之鎮著。
道紋法陣加道鏈禁錮,還有大空之火圍著。
可以想到,布置這些的人對那具尸體有多么的忌憚。
尸體披頭散發,頭發很長,垂落下來到了腹部,將整個面孔全部遮擋。
“想不到此地竟然鎮壓著一具黑暗帝尸!”
君無邪有些意外,同時心里亦不由暗自嘆息。
需要布下如此手段來鎮壓帝尸。
說明古器的初代主人與這帝尸之間的差距不小。
殺這黑暗大帝,不知付出了多么慘重的代價。
“你果真是強者轉世身,否則不可能一眼看出這是帝尸!”
那蒼老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幾乎同時,天空之中浮現出了許多的太清光雨。
這些光雨迅速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君無邪面前。
這是個滿頭白發,但是面容看起來并不老的英武中年人,與其蒼老的聲音很不搭。
“你遇到的麻煩,應該就是那黑暗帝尸吧。”
白發中年人聞,看向道紋法陣內禁錮的帝尸,發出一聲難以用語形容的嘆息。
他的臉上有著些許悲涼的意味。
“是啊,多么漫長的歲月,神古紀元至今,我卻未曾徹底解決它。
本來以為,利用此法,慢慢可斷絕他異變復活的可能。
卻沒有想到,其體內的至暗之力非但沒有被磨盡,反而越來越強盛。”
說到這里,白發中年人的虎目有了些許淚光,“我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宗門。
共赴抗黑暗,血染天之淵,神古三十帝,長埋歲月里……”
白發中年人,已經是淚流滿面。
他那淚光朦朧的眼里,滿是回憶之色,仿佛映照著那段歲月的點點滴滴。
君無邪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從古器主人的話里面,他獲取到了不少信息。
果真如同猜測的那樣,當年為了對抗這個黑暗大帝,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整整三十帝,全部戰死!
古器的主人便是其中之一。
此器乃帝器,只是被他掩蓋了,并非封印。
如此做,多半是為了保證能鎮壓黑暗帝尸萬無一失。
否則,九天太清宗知道這是帝器,難保不會在某些時候去使用。
若是拿去與其他帝器對抗,必然會對鎮壓黑暗帝尸造成影響,從而帶來嚴重的后果。
“過去的時代,的確很艱難,每個時代的英雄強者們都為對抗黑暗而犧牲。
你們是那個時代的英雄,亦是后世人的英雄。”
白發中年人看著法陣內的帝尸,聲音低沉:“若非生在黑暗籠罩諸天的背景下,誰又愿意去做這英雄……
英雄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當年,我們三十帝共赴天淵,用盡了所有可以殺敵的手段,多少人獻祭帝軀,自爆道果,才將這黑暗大帝擊殺!
這漫長歲月以來,我腦海里時不時會浮現當年的慘烈場景。
他們都不在了,只有我拖著殘軀茍活了些時日,卻也無法解決體內沾染的至暗詛咒,不得不用大空之火焚燒己身……
若非擔心至暗之力復活帝尸,我何須留下這一縷殘魂茍延殘喘至今。
當年的故人好友、生死道友,皆已不在,我能感受到的只有獨孤與寂寞……”
他很煎熬,早已不想以殘魂之態茍活于世。
那一戰,對他的道心沖擊很大,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靈創傷。
他們三十個初入帝境或大帝二變三變的強者,對抗一個大帝之境九變巔峰的黑暗大帝,去時便抱著必死的決心,沒有人想過能活著回來。
真正戰斗時,比想象的還要艱難與慘烈。
擊殺黑暗大帝之后,他連為他們收尸都做不到!
不要說尸體,就連一塊碎骨,一點血泥都找不到了!
“不是我不想管宗門之事,而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此地的黑暗帝尸,不容有任何意外,否則將帶來無法想象的災難!”
“我明白你的顧慮,但現在,這個問題可以得到解決。
想出去看看如今的世界嗎?”
“故人已逝,滄海桑田,看與不看又如何?”
白發中年人輕輕搖頭。
“去看看你們曾經不惜一切守護的世界,看看你們曾經戰斗過的地方。”
“天之淵……
你說得對,我是應該去天之淵看看,祭奠當年的故人,或許那是我唯一還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的地方……”
白發中年人說到這里,頓時來了精神,“小友,你真的可以解決黑暗帝尸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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