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暖化直接導致冰帽融化,這將釋放出在地殼中被抑,引發極端的地質事故——這是奧丁政府新聞發人的對外發中所正式確定的,海底地層發生斷裂,部分層出現猛然上升或者下沉,由此造成從海底到海面的整個水層發生劇烈“抖動,也就是海嘯——致使至少530,人死亡,約1,c00失蹤,傷者不計其數。全文字閱讀這還是在聯合國及其專門機構和國際金融機構,各國為人道救援活動提供的運輸工具與支援人員(其中甚至包括了各人)不顧隨時可能發生的海嘯,地震,火山爆發,盡所可能地前往連接北地與奧丁的狹窄地帶——現在已經變成了分割兩地的海峽,將那些僥幸逃生的原住民運離危險地區的結果。
聯合國安理會以及各國發表聲明,對海嘯遇難者家屬表示同情和慰問,各國承諾的捐款以最快的速度到位,以支持更大規模的救援活動以及災后的重建工作——這場原本應該只在科幻片中存在的災難略有平息,各國政要就紛紛前往奧丁訪問,慰問與考察受災區,當然,大多數受災區已經在數百英尺的海水下,除了潛艇之外沒可能接近它們——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潛艇靠近,尚未恢復平靜的海底余波陣陣,海水混濁的看不清任何三英尺之外的東西。
亞歷克斯因此滯留在奧丁雖然國內有些人對此表示極度的擔憂,并且公開與不公開的表示希望王儲盡塊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了盡快讓整個國家機器正常乃至飛速地運轉起來,奧丁前國王的國葬與新國王的登基大典幾乎是緊挨著進行的,作為撒丁的代表亞歷克斯自然不可缺席,尤其在他已身處奧丁的情況下。幸運的是,因為他與奧丁新王曾經無可辯駁的“同患難“,兩國之間的關系不再那么暗流洶涌,只要處理得當,完全可以做到如同普通姻親那樣關系良好。
并不是沒人對大災難的起源表示過懷——記者,科學家居心叵測的政客等等……特別是北地組織公開宣布對這個可怕的大災難負責之后,可惜的是,沒多少人相信他們,更多的人對此感到可笑與荒誕不經。
反正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活著與表面上活著的知情人則始終保持著沉默——北地組織決不可能從這杯自釀,也必將自飲的苦酒里得到一絲半點的好處。
遠在千里之外撒丁都城正處于入夜前的黑暗之中。
教堂鐘聲響起上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垂頭默哀——王宮,議院等公共機構前面降下了半旗,政府的工作暫停,交易所與證券公司在這一刻也沉寂下來,很多電視臺也暫時停止了正常節目的播出——王宮廣場上聚集著舉著蠟燭的人群,環繞著迄今依然淡淡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圣母像輕聲歌唱:“……得救之樂充滿我心,罪人蒙主愛憐,賜我生命赦我罪衍,作主心上之人……”歌聲飄緲不定調本身并不悲哀,但在那漸漸暗下來的暮色中,聽起來卻十分凄楚。
女王站在那巨大的半圓型陽臺上。
撒丁女王陛的發型師將她銀亮的白發全部梳往腦后,做成一個渾圓的發髻,然后再上面固定連披肩的黑色頭紗,銀灰色的絲絨長裙上佩戴著黑曜石的胸針作為點綴與呼應。她面色嚴肅,與下方的群眾一樣舉著蠟燭,唱著圣歌——金色的小火苗在晚風中撲撲地跳躍,一小滴滾燙的蠟油濺到了女王白皙但已經不那么飽滿的手背上,陛下不引人注意地微微皺了皺眉脊背依然挺的筆直,舉著蠟燭的手臂也是紋絲不動。直到圣歌結束,人們一一放下手中的蠟燭離去,在廣場上留下一片蠟燭的星海,她才小心地將手里的蠟燭傾斜過來陽臺的寬闊扶手上滴了兩滴,而后再把蠟燭牢牢地固定在上面蔽地用袖子護著那只受傷的手,轉身走進了帷幕后的房間。
教堂地鐘聲再一次響滯地都城再次流動起來。
站在她身地朗巴爾夫人做了一個小小地手勢。黑衣地護衛從陰影里退出秒后就拿來了治療燙傷地藥膏。然后為她們關上了門——通往陽臺地。以及通往外套間地。
女王陛下在自常用地那把椅子上坐下。一邊伸出手讓朗巴爾夫人為自己涂抹藥膏。一邊用左手從矮幾上地信件匣子中取出一個看似尋常地白色信封。
“看過亞歷克斯地信了?”
“是地。陛下。難以想象。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你是指信件送達地方式還是信件地內容?”這封信既沒有通過常規地外交郵包途徑。也沒有像普通人那樣直接郵寄或快遞——某天地凌晨三點一只漂亮地雪用它尖細地喙有節奏地敲打著女王陛下臥室地窗戶玻璃。直到女王陛下被它從床上敲起來為止——它地腳上居然拴著一個信封。
信封里除了一張寫了首十四行詩的信紙空無一物,女王陛下考慮了一會,嘗試性地對著那張信紙說出現在的時間——果然,如亞歷克斯曾經在下午茶時間所偶爾提及的保密方式所描述的那樣,信紙上原有的字母奇跡般地重新排列為全新的詞句(注釋1)——內容不多,除了簡短但讓人愉快的問候之外
有關于西撒丁向奧丁南部大量傾銷毒品一事……亞歷頗為關心,這倒也沒錯,薩利埃里家族在數年前還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供應商之一。
他的謹慎可以說是為了保護撒丁在國際社會上的聲譽可以說是為了保護薩利埃里家族——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泄漏出去,那么薩利埃里家族會很容易成為撒丁的政客們為了國家與自己而在急切之中推出的替罪羊。
但應有的措施還是要采取的,奧丁的新王是礙于兩國之間一向良好的邦交關系與私人的情誼才暫時決定不公開這件事情,但今后如果從西撒丁源源不斷地流入的還是毒品,而不是漁產或者谷物,抑是其他一些有益于人類發展的東西的話……女王陛下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奧丁方面會采取怎樣的做法。
“陛下,您在明知故問。”朗巴爾夫人故作不滿地回答道:“這種送信方式似乎在中世紀的史書上經常可以看到——很有趣,但與難以想象還有段距離,那只雪叫什么來著?冰……翅膀?”
“冰之翼。”女王陛下優雅地白了自己的貼身女官一眼,拉丁文的古怪名字是有點難念也不必把它說得像是大型超級市場冷凍柜里那些硬邦邦,白花花的雞翅膀。那只雪非常可愛,聰明,還知道用喙叼來鋼筆與便簽紙示意自己回信——憩在衣架上耐心等待的時候,一本正經的有點傻呼呼的樣子可真是像極了它的主人,難道說就是所謂的物似主人形?
“陛下?”
朗巴爾夫人看王陛下拿著信封出了神,不由得輕聲提醒——她們的時間不多,很快就要晚餐了。
“……抱歉,”女王陛下回過神來,自己的朋友微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起了亞歷克斯——這件事情也可以說與他有關。”
“殿下很快就回來了——或者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您們可以考慮一起去度個假?”朗巴爾夫人說道。
“你的建議不,還有你,你的丈夫,費力……你和溫斯頓男爵草擬一個名單,最后讓我過目一下……你知道我的喜好——還有亞歷克斯的。”女王陛下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幾年過去了歷克斯仍然對薩利埃里家族抱有很深的感情——她當然很高興自己的孩子不是那種輕浮善變的年輕人,但薩利埃里……
“西撒丁的事情就讓西丁的人去解決吧。”女王冷淡地說道,翻轉著手里的信紙:“把這件事情通報給煦德利埃里,他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是的,陛下。”朗巴爾夫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道:“那么這邊的事情……”煦德薩利埃里已經是下議院議員之一,但在東撒丁,他根基太淺,甚至可以說是無,想要憑靠薩利埃里家族的力量尋根溯源的話只會把事情弄糟。
如果亞歷克斯于王室掌握的力量了解的更為深刻一點的話許就不會畫蛇添足了——王可以知道國內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像這樣可以動搖兩國關系的事情更不可能隱瞞得住女王陛下——即便內閣轉交過來的文件中沒有只字片語提及過此事。
這是連首相也不得而知的,專屬于王室的武器—前提是必須有把柄可以讓他們抓。
“東撒丁這里不需要他插手,如果西撒丁的事情處理得足夠好我會給他一個好位置的。”女王陛下把信紙放在膝蓋上,一遍遍地輕輕撫摸:“西撒丁那里逼迫的越緊那兒的漏洞就會越多,越難以彌補……我們這里要放松些……不要讓他有丟卒保車的機會……朗巴爾夫人要阿涅利陷得深一點,再深一點到他發現自己難以自拔的時候我們只需要輕輕一按……”女王陛下像個小孩子一樣淘氣地用手指戳著漂浮在淺口水晶盤子里的玫瑰花瓣,把它們按到只有薄薄一層還不及指甲高的水里去——那是為了給室內增加濕度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