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利埃里的葬禮非常簡單——沒有報紙上醒目>版頭條,沒有吵吵嚷嚷的新聞轉播車,天空中沒有直升機,沒有路面被禁止通行,也沒有成排的豪華防彈車,浩浩蕩蕩,穿著全套黑色西裝的人群在整個圣南西亞市里游行,舉辦葬禮的一個小教堂,它坐落在屬于薩利埃里家族的一座小山坡上,而主持葬禮的神父就是那個被老薩利埃里欺負了的小家伙——不過既然堂塞利埃里已經安安穩穩地躺在了那口漂亮的黑漆棺里,不說話也不會露出那種讓人不安的笑容,新任神父還是很好地盡到了自己的職責——令他迷惑的是,那些一身喪服的“朋友”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樣猥瑣兇狠,他們個個衣著體面,溫文爾雅,舉止謙恭而莊重,看起來就像個文質彬彬的大學教授或者醫生,要么就是圣人般的傳教士,他們擁抱死者的親屬,親吻他們的面頰,有幾個還流下了眼淚。閱
第二天,屬于老薩利埃里的書房里,煦德和少數幾個值得信任的“家長”進行了一次短暫的會談,在離開他的時候,他們帶著敬意與畏懼彎下腰親吻他的青銅戒指——那枚曾經屬于老何塞,老何塞的父親,祖父以及曾祖父……的戒指,亞歷克斯聽到他們稱煦德為堂德利埃里—雖然他們自稱為老老實實的生意人,但這點似乎并不妨礙煦德薩利埃里繼承了他父親所繼承的一切——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什么地點論什么形式丁永遠都不會失去“家族”,以及盤踞在百合花上的統治者。
亞歷克斯與維爾德格葬禮結束的次日夜間回到了撒丁首府,并不是他們不愿意繼續陪伴卡梅媽媽與索尼亞姑姑,只因為他們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去做,何況作為撒丁的王儲,亞歷克斯所在的地方總是會受到多種多樣的強烈“關注”,這對于新的薩利埃里家長要做的一些事情或許會有所“不便”——蠢貨處處都有,只是表現各有不同——幸而那些資歷較深,力量較大,脾氣較壞的老家伙幾年前就已經被老薩利埃里借助阿涅利的刀子鏟除干凈了讓煦德的接任比之前任何一個家長都要來得順利簡單。
萬籟俱寂,亞歷克斯在自己的房間召喚出夢魘,虛無的黑色大門在奧丁邊緣部落女性手工編織的深古銅色地毯上洞開,一匹沒有鞍韁裸著脊背的黑色夢魘緩步走出,它一直垂到地面的鉛灰色鬃毛就如深夜的風那樣柔軟與飄忽不定白色的火焰從四蹄下不斷地升起,緊緊地貼著它瘦骨嶙峋的身體——它恭謹地在不死者的身前低下頭,接受他的撫摸。
曲折離奇,變換無端的道路在另一個位面展開,轉瞬之間,夢魘就停住了腳步——兩個非人類身處于一座龐大的地下陵墓中——緊隨在亞歷克斯身后的維爾德格環顧四周單調平滑的石質天花與同樣材質色澤的墻壁,以及不少的立式壁龕地面也是一樣,還有正方形禮拜堂中央的方形祭壇一個地方都呈現出那種骨骼般的灰白顏色與石材特有的堅銳質感,但不管是哪里都沒有一點拼接的痕跡。
“因為這里是直接開鑿出來的歷克斯說,他搓動手指,壁龕上方的火把忽地一聲自行點燃了,:“撒丁的第一個統治者在這里開鑿出建造宮殿所需的大量石材,他沒有按照普通的方式一層層的削去地表,而是命令工人們直接往下挖掘,然后通過地道將石材送出來,這種方式雖然耗費了更多的錢財與時間,卻在將來的宮殿下方成功地預留出一個巨大的地下陵墓,嗯,沒錯,我們現在正處于王宮廣場的下方,上升80英尺,你就能看到那個展現了奇跡的圣母像與上千上萬的朝圣者。”亞歷克斯停頓了一下:“……坦塔羅斯主教大人。”
一枚要比普通戒指寬上不少的黃金戒指被放在了寶石與金屬線構建的微型法陣中央,鑲嵌在它上面的藍寶石在巫妖做出一個簡單的手勢后在一陣輕微的震動后破碎,坦塔羅斯主教的靈魂出現在祭壇上,他依舊穿著鮮紅的主教袍,如同黃金一樣璀璨的金發與矢車藍色的眼睛一如生前,他注視著眼前的不死者,他被禁錮在這個法陣里,不要說英尺,8寸他也動彈不得。
“這個圣跡……是教庭高層的意思——教宗,可不是我。”主教嘲諷地彎彎嘴角,:“我了解撒丁人,他們可不是一群會被華麗的表演與動人的演講傾倒的白癡——根本沒必要拿個漂亮的小擺設放在前面,偽信者與暴徒只適合裸的鮮血與死亡——那種委婉的手法可不是他們所能欣賞的。”
“你使用了瘟疫。”亞歷克斯平靜的說道:“你告訴羅莎麗婭,它將會被解釋為圣哲對于西撒丁人的懲罰,而她可以召喚圣跡來平息它——以此喚起民眾的虔誠與熱愛。
但她似乎并未想到后果會如此嚴重。”
“這都是因為那個貪婪地小女孩怯懦地甚至不
己所求得付出一點點代價。而且我并沒有說謊哪。”笑道:“只是一次小小地警告——想要刺痛一個嬰兒你可以使用一根牙簽。但要刺痛一個惡魔就非得丟下雷霆不可——打擊地力度不夠強烈。又怎么能夠讓那些麻木不仁地偽信者感受到圣哲地仁慈呢?“
“所以你奪取圣杯。”
“可憐地伊諾!可不就是這樣嗎?他完全不懂得如何在正確地地點。正確地時間正確地使用自己地力量——非常可惜。我并不準備讓這場瘟疫太快結束……十七世紀地黑死病讓百分之三十地人口喪命。教廷地力量由此受到極大地損害因為人們地信仰再虔誠多么一絲不芶地遵守戒律。也無法把自己從瘟疫地深淵中拯救出來——我敢擔保。如果那個時候有什么人能夠遏制這種瘟疫地話。那么他會被立刻封為圣人并且被人們熱烈朝拜地。就算成為一個新地教宗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在現在很難做到這一點。”坦塔羅斯陰沉地說道:“但毫無疑問,面對著不斷攀升的死亡人數束手無策的國教與現任政府,民眾對其的信任度與喜愛度都會降到最低點——然后,在人人都處在絕望與恐懼之間的時候,一個愿意承擔起這個重任并且能夠承擔的人出現了……”主教張開雙手地笑了一聲:“我唯一的錯漏就是低估了你——你可真是個不稱職的黑法師,聽說你和圣殿騎士團的伊諾相處的還不錯?現在還做起與民共患難的圣人來了?那個古怪藥物的背后似乎也有你的影子,那個邪惡的女巫是你的情人不是嗎?”
“圣杯在那里?”亞歷克斯對于回答敵人的問題沒興趣,他淡淡地繼續問道。
“在羅斯。”坦塔羅主教露出惑的神情立即轉為了憤怒,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正在一種力量的控制下說出自己原本不應該說出的話:“是你……”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地獄的最深處溢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