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煦德的第一個想法。
但他看到東加地第二公主,奧爾加羅曼諾夫(減去兀長的中間名)從容不迫地將銀光閃閃的圓形托盤放在一旁的邊桌上,而后走過來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時,他發現犯錯的是自己。
“我很抱歉,殿下。”
煦德快速地將酒杯放在他們當中的小圓桌上。
奧爾加紅著雙頰,但把頭抬得高高的,眼睛直視著頭發有點亂掉的煦德,他現在看起來不那么嚴肅,甚至有點傻,不過很可愛。
公主殿下用食指將那杯蜂蜜酒向煦德推了推。
煦德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尊貴女性,好像她的臉上寫著哥德巴赫猜想的最佳證明,他的注視令奧爾加的臉頰更加鮮艷,并且開始向脖子與耳朵滲透——薩利埃里家族的長子的眼神從茫然變為驚駭——這是他有段時間不曾體驗過的感受了……上一次好像還在亞利克斯被打成兩截的時候。
暴徒的首領額角,眼角,嘴角一起抽搐。
他希望整個事情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既然叮囑過弟弟們小心從事,他對東加的風俗當然有著一定了解——在謝冬節里,為自己喜歡的男性送上一杯蜂蜜酒作為暗示是東加少女的特權。
要聽實話嗎?煦德薩利埃里所看見的,從來就是動物(危險的)——動物變成的人或者人變成的動物——新奇禮物——新奇人類——公主殿下……而不是一個女人。
即便頭一個獵物在他面前變成一個身材挺拔翹聳的美麗少女時,他的警惕心與反應力也始終不曾因為那雪白光滑的軀體而消失過——畢竟對于一個時刻會面對著黑洞洞槍口的暴徒首領來說,無論是動心還是動性都實在是過于奢侈,奢侈到一不小心就要把自己和整個家族賠償進去的地步。
何況這兩年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了他在床上除了睡覺什么都不會想的地步,雖然有的時候也會因為男性的生理需求去一次夜總會或者酒吧,但事情總是會變得特別復雜和麻煩——而他又不想蓄養一個固定的情婦。
他結婚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想要成為薩利埃里未來家長妻子的女人不少,不過適合者寥寥無幾,家族之內很少通婚。薩利埃里家族也希望將來的親家不要與任何犯罪行為有關——正在努力掙脫泥沼的家族不需要過多的累贅。
但是,一個公主?!
她為什么愛上自己?—最低限度,為什么喜歡自己?
煦德知道自己并不是很討女人喜歡的類型,他沉默寡,刻板冷酷,羅曼蒂克對于他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個外星名詞。
他討厭羅曼蒂克,這會讓他想起那幾乎讓人嘔吐的時刻——他伸直手臂,開槍,而他的妻子尖叫,血從他兄弟的額頭上流到精致的木地板上……他的身體或許還很年輕,但心已經衰老的隨時可以進入棺材。
他輕輕地搖頭,把那杯蜂蜜酒往相反的方向推去。
“對不起,我不喜歡蜂蜜酒。”
他說。
奧爾加的臉頓色時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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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明天會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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