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可供利用的線索或者證物之后,返回薩利埃里莊園的巫妖不無頭痛地發現,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個正在嘗試著變出健美運動員,斗牛士,撒丁舞者,酒吧招待,甚至于蒙面俠……等各色裝束的維爾德格拖回他們現在共同的住所:薩利埃里莊園空曠的地下廳堂。無彈窗小說網|想|文|學——他很懷疑自己如果繼續縱容下去,他所熟悉的,那些異位面死靈騎士的憤怒會跨越不知多少個位面奔突而來,不將這個褻瀆者徹底撕裂誓不罷休。
一踏入完全屬于不死者的領域,維爾德格就重新恢復到一身黑色盔甲的狀態,不過他摘下了頭盔——他微卷的頭發原來只到肩膀,現在卻打著綹,一直垂落到胸膛的位置,深黑中夾雜著銀絲的發色也變成了完全的牡蠣白;琥珀色的眼睛被不斷跳躍的,金紅色的火焰占據著,臉頰消瘦,鼻骨因此顯得如同刀棱那樣的尖刻,唯一沒有多大改變的就是那薄薄的雙唇,暗紅的色澤看起來異常凄艷。
他彎了彎嘴唇,似乎笑了一下,蒼涼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還是這樣比較好——對吧,亞利克斯寶寶主人……”
亞利克斯回他一個冷漠的微笑,黑色的雙眼之中閃現出紅色的火光。
“現在是亡靈時間。”
空手引導負界能量進行接觸攻擊,煉獄炎殺波,恐懼靈氣,追隨者——死靈騎士會吸引周遭200哩內的所有低等追隨。(維爾德格作名畫“吶喊”狀)傷害抗力,免疫,法術抗力,超渡免疫特質:對毒素,睡眠,麻痹,震懾,疾病,即死效果,死靈系法術效果,精神作用效果免疫。也不會被致命一擊,負界能量對它有治療作用。黑暗視力60呎。
巫妖有條不紊地對他的死靈騎士進行了全面的檢查,整體說來,尚可。
“你知道嗎?”一邊乖乖地按照亞利克斯的要求展示自己的各種技能,維爾德格一邊以一種從來沒在他身上出現過的優雅姿態感嘆道:“自從我開始學習撒丁的四十三個字母以來,我一直就深切地希望著能有一種方法可以直接把知識刻印在我的腦子里,沒想到會在今夜夙愿得償。”
看來死靈騎士的傳承不僅僅在于技能與體質,還有風度與教養,不過苛刻的巫妖還是只打了3分,算是堪堪及格。:“繼續。”他命令道。
“召喚座騎。”
巨大的夢魘從升騰的火焰中跳出,對于生者來說,它渾身散發的噩夢氣息可以直接將他們的靈魂拖入地獄,不過面對兩個不死者,據傳是惡魔馬型化身的黑暗生物還是收斂起桀驁不馴的本性,溫順地低下了那碩大的頭顱——維爾德格拍拍色澤暗沉的黑色馬脖子,:“亞利克斯,”——他們彼此妥協,去掉“主人”,也去掉“寶寶”——“這大家伙是蠻漂亮的,不過你說,我能不能召喚個最新款的裝甲越野車或者重騎摩托出來?
一秒鐘兩只形若銅盤的馬蹄就狠狠地踹上了主人的屁股,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臉朝下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一個人形的凹陷之后,大概還是第一次遭到這種侮辱的夢魘泰然自若地在自己的主人脊背上演示了一整套最新的盛裝舞步(包括慢步、快步、跑步、后退、過渡、半停止、圖形、橫向運動后肢旋轉、帕沙齊、皮埃夫、收縮、順從/推進),長達12分鐘,最后還朝那個幾乎與地面齊平的黑色人型長長地噴了一股飽含硫磺味道與火星末的鼻息……驕傲的夢魘略微平息了一點自己的憤怒之后,向冷靜旁觀的巫妖禮貌的微屈一膝行了個禮,點了點頭,一甩尾巴回到了自己的空間。`3w`
“座騎的生命最高為死靈騎士等級的一半。如果座騎被殺,則死靈騎士必須等一年又一天又才能再次召喚座騎。”亞利克斯一邊等待著維爾德格把自己從地面上“揭”起來,一邊在舒展的羊皮紙上作著簡單的筆記:“夢魘能夠出入他人夢境,制造幻覺,雖然沒有羽翼卻可以飛翔,而且無聲無息,同時也可以在你的命令下進攻任何一個生物或者非生物,它不單單是你的座騎,更是你的伙伴與朋友,你最好對它保持足夠的尊重與重視,即便你喜歡徒步行走,我也不想要個死靈步兵(那樣我還不如召喚個骷髏出來算了)——另外我認為這兒的暗黑空間不會提供裝甲越野車或者重騎摩托,它們太過摩登以致于不曾經過足夠的時間考驗——而那些向不死者提供座騎的存在,無論他們是什么,都絕對不會選擇那些不夠完善的東西的。”在半巫妖導師的熏陶下,看重質量勝于外形的巫妖思考了一下,給予最后重重一擊:“除了上面這些理由之外,我覺得你可以向它學習一下禮儀與突襲的技巧。”
黏在地面上的維爾德格痛苦地扭動了兩下。
很好,巫妖想,不是每個生者都能真正平靜地面對死亡的,更遑論是“不死”——這種完全脫離了生者世界的存在方式很容易令一個意志薄弱的人類彷徨,崩潰或者不斷地進行自我懷疑,維爾德格在這方面看來并沒有什么很大的問題——感謝半巫妖導師的數次巫妖轉化試驗,從那些似乎永無窮盡的哀號與掙扎中他知道自己過于平淡無奇的轉化過程并不能作為借鑒或者參考,尤其是對于普通人類來說,所以對于維爾德格非常明顯的邏輯思維錯誤并不曾太過苛責,反正他在生前的思想也是這么混亂無序的。
“亞利克斯。”
“嗯?”
“很抱歉……”維爾德格知道,雖然亞利克斯寶寶從來沒有說過些什么,但讓一個死去的人重返世間絕對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或許有些問題不應該在此時提出,可他終究還是無法忍耐,:“胡安娜……胡安娜怎么樣了?”……她怎么樣了?沒有任何罪孽的她,卻被自己拖下了地獄——如果可能,他不想讓她一個人沉淪在地獄無盡的火焰中,就像自己作為生者最后看到的,半透明的,蒼白的女人,在火焰充斥的天與地中絕望的呼喊。
“啊……那個呀。”巫妖慢吞吞地看了一眼緊張的死靈,:“你伸出右手,以你的靈魂呼喊她的名字。”
死靈騎士眼中的火焰跳躍了幾下,伸直自己鑲嵌著黑色歐泊的右手——他注意到巫妖向后退了兩步。
“胡……胡安娜!”
巫妖好玩地發現原來靈魂呼喊也會打顫和結巴的。
丈許的黑色火焰從死靈騎士的指間噴薄而出,火焰飛舞,繚繞,在上端凝聚成一個雙耳尖細的少女,她有著雪白的卷發,頭上生著山羊的雙角,肌膚黝黑,兩眼閃爍著寶石的晶光,從紅寶石的火焰,紫水晶般的色斑,祖母綠般的綠海……兩臂向后伸展,,筆直的雙腿緊緊地并攏,在末端形成蟒蛇的樣子,緊緊地盤曲在騎士的手腕上。”胡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