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宸把令牌擱小茶幾上,“他怕我在北瀚暗處的勢力太過大,讓我把勢力拿到明面上來。”
宛清聽得挑了下眉頭,這話她懂,就是同意半月坊繼續在北瀚開張了,不過他們傻了才會把所有的勢力都拿到明面上來,不過宛清好奇,北瀚除了半月坊和糧食生意,還有別的什么,宛清忍不住問莫流宸,莫流宸輕笑著,“自然是娘子的老祖宗賭坊了。”
宛清嘴巴鼓起,糊弄,繼續糊弄她,宛清掀了車簾往外面瞧,街道上多了不少的官兵,往遠處瞧,還能看到不少丫鬟婆子小廝呢,宛清輕蹙了下眉頭,“皇上下手了?”
莫流宸把宛清拉回來,“遲早都會下手的,一早皇上就讓父王把城門緊閉了,誰也不許隨意進出,只怕這一回京都要大換血了。”
那群官員還是早換了的好,不過宛清也知道暫時皇上還不會把他們所有人都撤掉或是殺掉,但是會收拾肯定是遲早的事,宛清感慨著,馬車繼續向前,在王府門前停下,不是正好停在王府門口,而是有些遠了,宛清有些訝異,就聽冷灼稟告道,“少爺少奶奶,王府來了一隊官兵。”
王府來官兵?宛清聽得微蹙了下眉頭,瞥頭去看莫流宸,莫流宸示意宛清先下馬車,兩人并肩朝王府走,那邊領隊的一身鎧甲,見了宛清和莫流宸,忙下臺階過來請安,態度異常的恭謹,甚至第一眼見到莫流宸時有一種驚喜不經意間流露,“屬下給大將軍請安。”
莫流宸點點頭,讓他起來,這些將軍他都認得,以前一起上過戰場的,“李將軍來王府何事?”
李將軍恭謹的回道,“皇上下令國公府一干人等全部下獄,國公夫人在屬下到達之前出了府,據報來的就是王府,屬下不敢擅自闖進去抓人怕驚擾了王府上下,特在這里等候她出來。”
宛清聽得直望天,她怎么跑王府來了,只怕她早知道皇宮里的消息了吧,還真的小瞧了她,不用說溫貴妃所做的事,她肯定是知道的,宛清看著莫流宸,莫流宸臉色有些難看,宛清知道他不喜歡國公夫人,估計王府里沒人喜歡,可王爺不在,王妃不會攔著她不給進的,莫流宸蹙了下眉頭,“李將軍公務在身,請。”
李將軍給莫流宸行禮,然后帶著兩個侍衛進去,宛清和莫流宸隨后,直接就去了王妃的屋子,丫鬟都在外面站著,李將軍要進去,丫鬟攔著不給進,因為王妃說不許人進去,可是宛清和莫流宸要進去,丫鬟不敢攔,宛清和莫流宸進去,走到屏風處,透過那一層錦紗,宛清瞧見國公夫人跪在那里,王妃卻是站著國公夫人背后,說話聲波浪不起,“她能有今日全是她咎由自取。”
國公夫人瞥頭看著王妃,“云謹,娘都跪下來求你了,你就不能幫幫她,你們是同胞姐妹。”
王妃回頭看著國公夫人,嘴角的笑有些冷,僵硬的冷,“同胞姐妹?你真當我是女兒過,她真當我是妹妹過?為了她的皇后之路,你甘心逼我出嫁,甚至跪我以死相逼,今日她犯下不可饒恕之過,你又要以死相逼嗎?”
國公夫人臉色青著,“當初是娘逼迫你的,可這么些年你過的比云馨舒坦的多,宮里的爾虞我詐你就算沒經歷過,也該知道,沒有帝王寵愛是禍,有帝王寵愛也是禍,她走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
王妃聽得忍不住輕笑出來一聲,“逼不得已?皇上寵愛她二十年,什么都護著她,只要她要的皇上能給的,皇上何時沒應她過,她竟然要殺皇上,這是一句逼不得已就能解釋的嗎?”
國公夫人看著王妃,“娘讓你嫁給王爺,是讓你幫云馨,七皇子不比二皇子差,只要王爺支持他,這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現在你不但不幫她,還縱容宸兒和宛清在拖她后腿,幫著二皇子對抗她,將來登位的若是二皇子,云馨和七皇子哪來的活路,整個國公府都沒活路,這就是你對娘對云馨的報復?”
王妃被國公夫人的話說的一個早已不完整的心都成粉末了,“王爺支持了她十幾年,結果呢,她竟然對宸兒下手,害死宸兒她就滿意了?!你怎么不指責她斷了自己的后路,王爺欽慕她,時時刻刻心都在她身上,可她忘記了,王爺就宸兒一個嫡子,還是先王爺指定的王位繼承人,宸兒差點被她害死,王爺自己都沒有顏面去面對先王爺面對錦親王府的列祖列宗,還敢支持她扶持七皇子登位嗎?!宛清和宸兒拖她后腿,她若沒有害人之心,誰會去害她?”
國公夫人蹙緊眉頭,“宸兒是云馨害的,誰告訴你的?證據呢?”
王妃閉上眼睛,“不是她嗎?我雖然不問外事,可我不傻,是不是她我會覺察不出來,證據我是沒有,要是有,我就是沒了命我也要她償還宸兒斷腿六年之痛,你回去吧,貴妃的事,我不會過問的,更不會為了她去求王爺,她不是堅信王爺會一直支持她,我這顆棋子和宸兒這顆小棋子早在七八年前就被丟棄了。”
王妃說完,邁步就要進內室,國公夫人攔著她,“云謹,你當真這么狠心,云馨一旦沒了活路,整個國公府都不會有好下場,真正救皇上的是你,你去求皇上,皇上會饒云馨一命的,你忍心看著國公府就此沒落了?那是你祖父祖母一輩子的心血。”
王妃被國公夫人拽著,走不了,王妃攢緊了手,她狠心,在她心里最狠心的是她,而不是她自己,王妃眼角有淚,輕輕抬眸看著天花板,努力不讓它掉下來,“放心吧,貴妃不會有事的,皇上不會殺了她的。”
國公夫人聽得稍稍放心,“那國公府呢?”
王妃冷冷的看著國公夫人,“你早知道她會這么做,你不阻攔,就該料到一旦失敗,會有怎么樣的后果,我只期盼大哥一家不要被你們牽連,無辜受罪。”
國公夫人看著王妃,那邊莫流宸邁步進去,“放開我母妃。”
莫流宸眼神很冷,冷的有些慎人,國公夫人下意識的就松了王妃,莫流宸把王妃輕摟到一旁,吩咐后頭的李將軍,“帶國公夫人回去復命。”
王妃瞧著李將軍帶著兩個侍衛走進來,問莫流宸,“宸兒,他。”
莫流宸回道,“溫貴妃弒君奪位,皇上徹查此事,國公府一干人等都被打入大牢,國公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那邊兩個侍衛過來拽起國公夫人要拖出去,國公夫人眸底有驚恐之色,“云謹,救娘,還有你二哥,娘就這么一個兒子,不能讓他。”
國公夫人話才到這里,莫流宸一揮手,李將軍便讓人捂住國公夫人的嘴巴,拖著就出去了,王妃看著國公夫人,國公夫人那眸底蹦出來的是恨意,恨自己的女兒和外孫,讓人這么待她,王妃才看了一眼,就被莫流宸擋住了視線,“母妃,她一而再再而三傷你,你也與她斷絕了關系,你還讓她進王府做什么?”
王妃嘴巴張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也不想見她,但她很想問問當年第四片雪蓮到底去了哪里,王妃堅信國公夫人是知道的,可國公夫人一見面就跪求她,沒有給她問的機會,王妃看著莫流宸,“國公府犯下這么大的錯,君帆一家能置身事外嗎?”
莫流宸知道王妃心軟,不想大老爺一家無辜受累,可這事與他沒什么關系,全憑皇上的意思辦,莫流宸輕搖了搖頭,“這事說不好,兒子不敢保證他能置身事外,不過兒子盡最大可能救他,母妃可以試著求求父王,或許他有辦法。”
宛清在一旁站著,注意到王妃眸底有一閃而逝的猶豫,王妃還是不習慣跟王爺張口求什么,只是這一回關系著大老爺一家的生死,宛清想王妃應該會求王爺的,王妃沒有說話,那邊奶娘過來道,“王妃,小郡主睡醒了。”
王妃點點頭,讓宛清和莫流宸回絳紫軒照看悠兒然兒,她則轉身進了內屋,璃兒睜溜著一雙眼睛在床上爬來爬去,咯咯的笑著,一副不知煩惱為何物的樣子,王妃瞧得嘴角溢出來三分笑,輕喚一聲璃兒,璃兒望過去,一口一個母妃,叫的人心都軟了。
宛清和莫流宸回到絳紫軒,此時天邊有幾縷晚霞爬了上來,觀景樓上,悠兒然兒在玩,瞧見宛清和莫流宸,胳膊老遠就伸長了,宛清過去一人捏了一下,然后親一口,也不管他們要出小推車的心,問奶娘他們乖不乖,她不在的時候有沒有鬧騰,奶娘一一回答,一個勁的說兩個人乖,那邊冷灼回來,稟告莫流宸皇宮里的事。
皇上在王府養傷這么多時日,肚子里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氣,今兒假扮暗衛又知道自己放在心上寵愛了二十年的貴妃心里愛的不是自己,皇上就算心死,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誰撞上去,誰死,之前在皇上寢宮,靜寧侯和永昌候兩人說的話,傻子都知道是站在溫貴妃一旁的,還有科舉作弊,錢糧貪墨,哪一份都少不了他們,這樣的臣子留著也只會敗壞朝綱,所以皇上毫不猶豫的將他們兩個壓入大牢,讓右相和刑部連夜審理,點名了要查清,明天一早就要見到他們認罪伏法的供詞!
這是給右相和刑部施壓,哪怕是用刑逼供也得問出什么來,但是那兩本賬冊,皇上沒有給右相和刑部看,就一句拖下去,徹查。
至于靜寧侯和永昌候一家,全被官兵包圍了,還有幾位大臣的府邸,一下午,京都來來往往都是扛著長槍的官兵,整個京都的上空都有一層陰霾。
除了這些,再就是七皇子府了,也被官兵緊緊圍困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盡管七皇子不在府邸里被拘留在皇宮里,但宛容和城吟郡主在,要打擊就得一個不留。
臨近傍晚的時候,在宮里忙了一天的王爺回來了,王妃難得的備下一桌子吃的等他,讓王爺有些受寵若驚,要不是宮里事情太多,太后因為皇上暈倒的消息嚇的差點昏死過去,人才醒來,還沒回過神來就得知皇后毒害皇上的消息,太后整個人都傻了,要不是太醫及時穩住太后的心神,只怕太后就這么薨了,皇上沒死的消息一傳開,就有人去稟告了太后,太后拖著病痛的身子趕去,看到皇上好好的活著才放心,隨即得知溫貴妃早在許久之前就差點害死皇上,氣的太后要活刮了溫貴妃,弒君不算,還把弒君之過加在皇后身上,如此狠毒的女人,后宮里留她不得,太后以為皇上會心軟,堅持要斬草除根,一旁的公公向太后稟明,皇上對溫貴妃的處置,太后這才慢慢的消減怒氣,對,不能這么便宜了她,因為那莫須有的救命之恩,害的她和皇上幾十年的母子情分差點沒了,就這后宮二十年,皇上也沒少受她挑撥頂撞她這個母后,多少次讓她顧忌皇上顏面憋得一肚子火容忍她,不好好折磨她,難消她心頭怒氣!
弒君奪位,這么重的罪就是誅九族都不為過,她倒要看看皇上會這么折磨她,太后親自過問這事,七皇子也難逃,溫貴妃忍心將她寶貝孫兒,甚至洛兒都要關進大牢,她不會放過七皇子的!
皇上去處置前朝的事了,太后把溫貴妃拉過來重新審理,看著溫貴妃那一張臉,過往的二十年一幕幕都在眼前,太后忍無可忍,讓人對溫貴妃施以鞭刑,不是一般的鞭子,而是四根小鞭子,很細,但是鞭子最頂端手掌寬的距離,上面是小針嵌在里面,足有九根,那一鞭子下去,可想人的痛楚,生不如死,一般人挨不過二十鞭子,太后賞了溫貴妃十鞭,留著她慢慢折磨,這十鞭子只是泄她今日差點嚇死的火,所有后妃都在觀刑,溫貴妃的慘叫聲驚的整個皇宮沒有一只安穩的鳥兒,全都撲騰的翅膀逃命,除了溫貴妃,還有陵容,太后也賞了她兩鞭子,因為她下毒害莫流宸,不管是東征大將軍還是錦親王世子都關乎大御的安危,不容有失!
十鞭子下去,溫貴妃的后背冒著絲絲血跡,沾的整個貴妃袍全是,嚇人的厲害,太后讓人拖她回常馨宮,嚴加看守,不許她自盡,還派人給她上藥,不許她死!
再就是那些溫貴妃的同黨,都是二皇子黨的對頭,太后留他們不得,但是后宮不得干政,太后派人去大牢接皇后和二皇子回來,這一回,皇上必須立二皇子為太子。
皇宮里的事一難盡,王爺也不甚關心,他只要皇上活的好好的,與江山社稷無礙就成了,至于如何處置溫貴妃那是皇上自己的事,就像他王府里的事不許皇上過問,他也不過問皇上的后宮一般,但是科舉作弊,貪墨銀錢的事王爺不會姑息的,王爺從宮里頭回來,騎在馬上還在擔心王妃會不搭理他,這會兒瞧見一桌子吃的,王爺心都惶惶不安,說不清楚自己不安什么,他也沒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啊!
王爺看王妃幾次欲又止,心更是提了起來,切切的看著王妃,“云謹,你沒事吧?”
王妃看著王爺,請他坐,王爺茫然的坐下,直到王妃把筷子遞到他手上,王爺淡定不下去了,緊盯著王妃的臉一眨不眨,“你有什么話就直說,你這樣我心里不安。”
王妃手里拿著王爺沒接的筷子,神色有些錯愕,只一秒就恢復如初,“我沒事,我只是。”
聽王妃說沒事,王爺心稍稍寬了些,但是可是兩個字一出來,后文半天沒有,王爺扭著眉頭看著王妃,“只是什么?”
王妃把筷子擱下,才求王爺道,“宸兒說他沒辦法救大哥一家,你能,你肯救他嗎?”
王爺的愣了一下,原來是求他,王爺瞥了眼王妃,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夾菜,吃了一口,眉頭挑了一下,“這菜是你做的?”
王妃在等王爺回話呢,卻不料等來的是這一句,王妃輕搖了下頭,“不是。”
王爺手下的筷子一頓,又仔細咀嚼了下嘴里的菜,怎么剛剛吃出這菜是她做的呢,甜的,這會兒一說,又覺得不是,他這味覺,王爺瞅著王妃,“有求于人,也不愿意親自下廚?”
王妃再次跟不上王爺的思維,她在求他救大哥的事,怎么移到飯菜上去了,這會兒看王爺的臉色,還有落在飯菜上的臉色,完全沒有第一眼見到時的欣喜,王妃立馬從凳子上站起來,“我這就去廚房。”
王妃說完就要走,王爺伸手拽了她,“今兒天色晚了,你還是坐下來陪我吃飯吧。”
王妃就那么被王爺給拽了下來,王爺嘴角有笑,很淡,淡到忽略不計,反倒帶了一絲的嚴謹,王妃還是第一回求他呢,無欲無求如她也有求人的一天,王爺做夢都沒想到,還是宸兒辦不到的事,那小子想做什么不成,這是成心幫他呢,王爺故意嚴肅起臉色,“下廚的事以后再說,你想幫著求情?”
王妃坐在王爺一側,眼睛盯著王爺,輕啟朱唇,“大哥一家無辜,貴妃和國公府做的錯事不該他們承擔。”
王爺聽的忍不住搖頭,心軟就這樣,“要按你這么說,誅九族的刑罰死的人大多不都無辜,可刑罰就是這樣,除惡務盡,斬草除根。”
除惡務盡,斬草除根,簡單的幾個字,就把大老爺一家全囊括到里面了,想到誅九族幾個字,王妃臉色當即跟死灰差不多了,王爺被王妃這突變的臉色給嚇住了,緊緊的握著王妃的手,聲音很輕,“別擔心,你不在這之內。”
王妃擔憂大老爺一家,完全沒注意到手在王爺手里,但是王爺的話她聽見了,不在其內,這一點她知道,不然她也不會讓大哥一家與國公府斷絕關系,可當初知道是溫貴妃害的皇上時,皇上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當成溫貴妃給殺了一般,她什么都沒做,皇上當著王爺和宸兒的面都如此遷怒,何況是與溫貴妃走的近的國公府,只怕是在劫難逃了,可她還是不希望大哥一家無辜受累,王妃懇求王爺,“就不能破一回例嗎,至少君帆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該為祖父祖母留下一條血脈。”
王爺看著王妃,心里有一絲絲的妒忌,他知道自己比不過宸兒和璃兒,可沒道理連死了都二十年的老國公夫人都比不過,她能時時記著她,怎么就記不住他呢,王爺在心里不知道連嘆了多少,看著她眸底有晶瑩淚珠,若是他不應,只怕她真的會手足無措,不知道會不會親自進宮去求皇上,宸兒讓云謹來求自己,不擺明了是讓自己討好她么,王爺伸手撫撫王妃的臉,“我答應你,盡全力護他,至少不讓皇上殺了他們,但是國公府犯下這么大的過錯,想要完全不受罰,除非我拿刀架皇上脖子逼迫他了。”
題外話
《皇上shi開本宮只劫財》惑亂江山
她發誓,如果知道他是皇帝,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他搶茅房,還險些把丫一腳踹進茅坑,最后淪落到這里掃落葉!
她,作為一個眼里只看得到錢的頂尖殺手,性格怪異讓人望而生嘆
不涉及錢的時候,她是冷靜、睿智、殺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羅!
涉及錢的時候,瞬間變為抽風、暴走、癲狂的二貨女!
艾瑪,誰說殺手穿越之后日子過得統一牛叉?面對掌握著千軍萬馬的皇帝,誰特么牛叉一個給我看看,被射成刺猬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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