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點點頭,她又不參與朝政,還不是聽聽就算了,宛清才點頭,那邊冷灼進來了,稟告道,“置放科舉考卷的官署失火了。”
莫流宸聽得蹙了下眉,宛清翻白眼,這下說科舉沒問題也有問題了,典型的欲蓋彌彰,“考卷都被燒了嗎?”
冷灼點頭,“無一幸免。”
冷灼回答完,就退出屋子,宛清看著莫流宸,莫流宸笑看著她,“看著為夫做什么,這事為夫不管,有二皇子查。”
宛清嗔瞪了莫流宸一眼,“我才懶得管你管不管這事呢,我只是擔心我爹跟舅舅,他們兩個一個負責監考一個負責閱卷,萬一出點什么事,他們兩個只怕會被人推出來頂罪。”
莫流宸捏著宛清的鼻子,“果真是關心則亂,科舉都過去多少天了,官署失火可不關岳父和舅舅什么事,至于作弊,他們就是有那心也沒那個能力,就算被推出來,二皇子會信么?”
宛清揉揉鼻子,“那這次的主考官是誰?”
莫流宸輕笑道,“靜寧侯和永昌候。”
宛清聽得眸底笑的溜溜的,又被他們兩個給撞上了呢,這回就算他們再怎么狡辯也逃不掉責罰了,腦袋長頭頂上才會讓那些酒囊飯袋高中,說不知道,誰信啊?
宛清瞅著莫流宸,“這科舉作弊一案只怕有很多人參與,二皇子一個人應付的過來嗎?就算能查,只怕要不少時間。”
莫流宸看著宛清,輕挑了下眉頭,沒再接話,只是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一本賬冊遞到莫流宸跟前,當時宛清就在他一旁,宛清以為是冰嫻藏的那本,結果看了一眼就確定不是了,賬冊第一頁寫的,狀元,張禮,五萬兩銀票,珠寶一箱,賄賂人永昌候。
這是科舉賄賂的罪證,是莫流宸派人去那些高中的舉子那里打探來的,人一高興就容易得意忘形,再多喝兩杯酒,什么話都能打聽的出來,莫流宸一頁頁的翻看著,宛清在一旁笑著,“父王要是愿意,這三年一次的科舉都足夠錦親王府開銷了,只是這證據?”
這證據送到皇上跟前是不大可能了,那個冒牌的肯定會壓下這事的,指不定還會惹來一個誣陷的罪,不過冒牌皇帝不成,真皇帝還不能接受了,莫流宸讓冷灼把賬冊給皇上送去了,皇上瞧過后,氣的腦殼都生疼,如果不是他親眼見過那些舉子,簡直難以想象,溫貴妃設計出來這局,就是為了讓七皇子登位,她不應該好好打理他的朝廷嗎?!由著這些人胡作非為,朝廷就算被七皇子接手了,大御遲早有一日會被他們給葬送了!
這邊皇上氣溫貴妃和七皇子,那邊冒牌皇帝也在氣,御書房里火氣沖天,二皇子負責調查此次科舉,便向皇上稟告道,“父皇,錦親王懷疑此次科舉被人作假,兒臣才要去查,試卷就被火燒了,太過不尋常了,沒了試卷如何斷定他們是否收買了考官,兒臣提議再重考一次,兒臣和右相親自監考,若是出入不大,那便可以洗脫科舉舞弊的嫌疑。”
右相在一旁幫腔,“皇上,二皇子的提議臣覺得可行,現在科舉舞弊的事已經傳遍整個京都了,不少舉子都有抗議之聲,若是不給個交代,這流只怕會被人誤以為真,更是會寒了那些寒門子弟的心,讓他們覺得寒窗苦讀十載終是敵不過萬貫家財。”
皇上揉著太陽穴,狠狠的瞪著永昌候和靜寧侯,恨不得拖出去砍了算了,他們做的實在太過火了些,一個兩個也就算了,這一批全都是,當錦親王是傻子呢,被查出來,就火燒考卷,現在二皇子和右相提議這次科舉作廢,要重考一次了,重新擬定題目,要是參與殿試的還是這二十個,也不要這么多,有十五六個是就不算作弊,畢竟碰到的題目或許是自己有感觸得心應手的,總有那么四五個起伏,這些都和理,皇上氣的手背都青筋暴起,他雖然是皇上了,可也不能聽不進去話,尤其還是右相的,他無緣無故的回駁不搭理,右相不懷疑才怪,皇上盯著永昌候和靜寧侯,“你們兩個什么話沒有?!”
靜寧侯和永昌候嚇的跪了下去,“臣不知情啊,那批舉子的試卷臣是親自批閱的,沒有半點不合理之處,現在考卷被燒,科舉一案無從查據,右相提議重考,臣無異議。”
皇上點點頭,同意右相的提議,“那就再重考一次,若是作弊一事屬實,朕活刮了那些貪贓枉法的臣子,這題目朕要親自擬定,重考之日暫定在北瀚送行宴后三日,這事就交給右相打點了,仔細點,別再出半點紕漏了。”
右相不疑有他,皇上都答應重考了,那肯定是要萬分謹慎的。
這一日,宛清在觀景樓上修剪花枝,樓下噔噔噔聲傳來,梳云拎著食盒上來,一臉樂呵呵的笑,走到宛清跟前行禮,“少奶奶,外面張榜出告示了,這次科舉作廢,要再重考一次,這次的主考官是右相和二皇子,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了。”
宛清聽得輕挑了下眉頭,輕白了梳云一眼,重考一次而已,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只怕最后的結果還是一樣,誰讓題目最后敲定的人還是皇上,提前一天透露出來,寫好了答案背下來總會吧,不然就成傻子了,宛清繼續咔吱一聲剪下一朵花來,左右瞄瞄,張合剪刀思岑從哪兒下手比較好,那邊北兒上樓來了,瞅著梳云道,“梳云姐姐你完蛋了,十三皇子來了,他要吃臭豆腐。”
梳云嘴巴張著,“他不是嫌吃膩了不要了么?”
北兒輕聳了下肩膀,“你都多久沒做臭豆腐了,我都想吃了呢,何況是十三皇子了,之前他那么喜歡,他要你就得有,你可是拿了人家的銀子的,這會兒你怎么辦?”
梳云撓著額頭,瞥眼去看宛清,宛清輕聳了下肩膀,“這會兒去外面買怕是不成了,十三皇子那張嘴可賊著呢,是不是你做的他一償就一清二楚了,別想僥幸。”
梳云不知道怎么辦了,只得硬著頭皮去回十三皇子,一會兒就帶著結果回來了,苦癟癟的看著宛清,“十三皇子說吃不到臭豆腐,他不能白跑一趟,他要吃少奶奶您親自做的菜,您還欠他。”多少頓飯十三皇子自己都不記得了,就是一百以下九十以上,多少隨意。
宛清聽得忍不住揉了下太陽穴,那邊梳云輕咳了下嗓子,“少奶奶,皇上也想吃您做的菜,王爺讓您去。”
宛清深呼一口氣,起身帶著下樓,竹云和北兒推著悠兒然兒后頭跟著,宛清去了王妃屋子,王爺和皇上坐在首座上,皇上不是自己原本那張臉也不是王君時那張臉,又換了一張,這么些天,宛清基本沒見過重復的,皇上似乎對易容很感興趣,宛清上前一一行禮。
行完禮,宛清準備詢問十三皇子想吃些什么菜,結果看著十三皇子目不轉睛的盯著皇上,還蹙眉,宛清眨巴眼睛,“十三皇子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十三皇子眉頭更扭,“本皇子在看他呢,你說他怎么能連喝茶和坐姿都跟我父皇一模一樣呢?本皇子注意他很久了,真的一樣。”
那邊皇上正在喝茶呢,拿茶盞蓋撥動茶,撥動三下然后輕吹一口,這會兒聽著十三皇子的話,這茶不知道怎么喝合適了,盯著茶盞,眼睛瞟著王爺,想輒啊,當初洛兒覺得他喝茶很奇特,還特地學了,旁人不一定注意,可他很清楚啊!
宛清真是對十三皇子刮目相看啊,大大咧咧如他,還有這么細致的時候,宛清輕咳了一聲,正要說話呢,那邊十三皇子繼續來了一句,“不過他比我父皇難看多了。”
宛清頓時語咽,那邊皇上說不出來的味道,問十三皇子,“皇上長的很難看?”
十三皇子瞅著他,把腰間系的玉扇打開,搖著,“那要看跟誰比了,跟你比,當然我父皇好看了,但是如果跟本皇子比,那父皇就難看的要命了。”
難看的要命,宛清聽得額頭黑線一摞,十三皇子這自戀的程度,令人汗顏啊,宛清瞥頭去瞄皇上,皇上嘴角抽著,有種懷疑這是不是他兒子的沖動,有這么說自己父皇的兒子嗎?這是可勁的承托他好看,還是可勁的讓人覺得他父皇難看?一旁的王爺卻是悶笑點頭,“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十三皇子說的不錯。”
皇上瞥眼狠狠的剜了一眼王爺,繼續呷茶,那邊十三皇子開始點菜了,“除了芹菜,本皇子似乎不怎么挑食,但是記得每樣菜里都放點芥末,我父皇不愛吃,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本皇子不信能這么湊巧。”
十三皇子說著,眼睛瞥向皇上,那邊皇上扯著嘴角,一旁的王爺揉著太陽穴,“他不。”
王爺才說出來兩個字,皇上就打斷他,“我能吃。”
十三皇子扭著眉頭,搖著扇子從椅子上起來,上前細細的看皇上,鼻子還湊到皇上身上聞聞,最后把扇子綁腰間,對著皇上的臉伸出魔抓了,皇上滿臉黑線,擋住他,“這是要做什么?”
十三皇子扭眉,煞有其事的看著皇上,坐姿喝茶的姿勢還有身上的味道都差不離,還有王爺說他不,擺明了是不能吃芥末了,這都多少的巧合了,更奇怪的是,他腿還有傷,有一股淡淡的藥味,王爺對他還特別恭謹,他還有膽子瞪王爺,這都是父皇有的表情,十三皇子懷疑自己出宮被皇上知道,特地溜出來逮他的,還是父皇和王爺商議什么大事不能用真臉,十三皇子緊緊的盯著皇上,蹙眉,“你真不是我父皇?連身上的味道都一樣,我懷疑你這臉是易容的,我要親自檢查一下。”
說完,十三皇子就要給皇上扒皮了,皇上掩嘴輕咳,手才抬起來,想起來,又換了個姿勢,“我真不是你父皇,這張臉也是真的。”
十三皇子不信,前些日子還想著溜出宮最好最方便的辦法就是換張臉,扮成小太監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可是沒人會易容術,他又不敢問二皇兄,那不是不打自招,還沒學呢,就等著被逮了,十三皇子左右看著,扯著,宛清在一旁瞧得都臉疼,一旁的王爺贊賞的看著他,皇上欲哭無淚,“差不多了吧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頹敗,怎么扯不下來呢,他就打心眼里覺得這張臉應該是假的,這身材這神態就該配他父皇那張臉才對,換了旁人他不習慣,十三皇子盯著他,“你應該不怕疼吧?”
皇上扭眉,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想干嘛了,輕點了下頭,那邊十三皇子大喜,直接從鞋子里拿出來一把小匕首,“你別怕,我就輕輕刮一下,破皮了,錦親王世子妃有舒痕膏一抹就好你敢瞪本皇子,本皇子又沒要你小命,不過就是刮一下,你干嘛這么小氣,你要是主動承認是我父皇,那我就不下手了,你到底是不是啊,你別嚇唬我成么,不就氣走了三五個師父,至于吹胡子瞪眼么,小氣鬼,你承不承認?你承不承認,你到底承不承認啊啊啊!本皇子沒那么大的耐性,你倒是承認啊啊啊!”
十三皇子揪著皇上的衣領,一臉怒氣,宛清在一旁撫著額頭,裝看不見,太血腥太暴力了,那邊皇上嘴角抽搐,一臉黑線,“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十三皇子揪著皇上的衣領,瞥頭看著王爺,“王叔,他是不是我父皇啊?你沒覺得他跟我父皇除了張臉都特別像嗎?你們在商議什么大事,我不說還不成么?”
王爺輕咳一聲,“你父皇在宮里呢,出門才受過傷,他哪敢再出來。”
“不敢真面目出宮才要換張臉嘛!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父皇,我保證不去皇奶奶面前告你狀,我發誓。”
十三皇子手都舉出來了,皇上不為所動,十三皇子呲了下牙,把手松了,“既然你不是我父皇,那本皇子就不用對你太客氣,來人,把這個目中無本皇子的給本皇子壓到大牢去!”
皇上一臉錯愕,那邊王爺聽得眉頭直挑,“十三皇子,他犯了什么罪?”
十三皇子大大咧咧的打著扇子坐到椅子上,“這屋子里除了王叔就屬本皇子最大了,那位置是他該坐的嗎?他坐也就算了,本皇子來,他只是淡淡的撇了本皇子一眼,目帶指責,太目中無人了,無緣無故他竟然指責本皇子,本皇子什么時候惹到他了?!要不是看他行事作風跟我父皇有三分相似,本皇子打爆他!”
宛清在一旁坐著,聽得額頭直突突,忍不住伸手去揉了下,皇上指責的肯定是他手里那把拉風的扇子,就在剛剛,皇上還瞧得蹙眉了,十三皇子瞧他坐姿等處處像他父皇,才忍下怒氣,現在已經查證不是他父皇,秋后算賬了,宛清瞥頭看了眼皇上,被自己兒子劈頭蓋臉的訓斥,皇上這怕還是頭一遭吧?
十三皇子吩咐完,見屋子里沒人搭理他,臉黑了,眉頭蹙著,“把本皇子的話都當成放屁嗎?!”
那邊王爺哭笑不得,“他是王叔的客人,十三皇子能給王叔三分薄面嗎?”
王爺開口了,十三皇子扭了下眉頭,“王叔會易容嗎,教我。”
王爺扯了下嘴角,用眼角余光去瞥皇上,真是你的好兒子,變相的要挾人了,王爺輕咳了兩聲,“大牢環境還不錯,要不。”
皇上磨牙,“有你這么待客的嗎?!”
十三皇子話已經說了,不教他易容,他就把這個人送大牢里去,也不催人,倒是瞅著宛清,“你怎么還坐在這里,本皇子餓了。”
宛清立時無,那邊北兒進來稟告,“少奶奶,菜都準備妥當了。”
宛清這才站起來,福身對十三皇子道,“您老稍等片刻,飯菜一會兒就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