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聽了小販的話心情大好,去翻荷包才想起來,她身上沒銀子,忙抬頭去望莫流宸,“相公,你身上帶銀子了嗎?”
莫流宸搖頭,他沒有帶錢出門的習慣,“你出門逛街身上都不帶銀子?”
說起這個宛清就氣悶,把面具摘了下去,嘟著嘴,“還不都怨你,我荷包都擱手上了,一想到出門希望不大,就又放下了。”說著,宛清往后探了探,竹云梳云幾個都不在,要追上還不知道等到什么時候呢,“阿灼人呢,他身上應該有銀子吧?”
莫流宸伸手打了兩個手勢,半天都不見冷灼出現,宛清那個氣悶啊,怎么一個個的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啊,沒銀子還逛什么街,看到喜歡的東西都買不下來,宛清回頭瞅著小販,“可是賒賬嗎?”
小販連著搖頭,“夫人,這是小本生意,您要是賒賬,小的拿什么去養活一家老小啊。”
小販說著,手就伸了出來,要宛清把面具還給他,宛清撅了嘴瞅著莫流宸,莫流宸目光落在宛清腦袋上,上面就兩根玉簪,二話不說,莫流宸就取了一根壓小販攤子上了,牽了宛清就往前走,宛清不走,回頭瞅著拿著玉簪呵氣擦拭的小販,一臉走了狗屎運遇到笨蛋加白癡的表情,宛清真沒好氣,“別擦了,干凈著呢,這可不止二錢銀子,你再給我幾個銅板。”
小販聽得愣住,莫流宸疑惑的看著宛清,“娘子?”
宛清回頭呲他,“我頭上可就兩根簪子,由著你這么花,還不如立馬打道回府呢,我要兩竄糖葫蘆!”
莫流宸一聽,眼神立馬掃向小販,“兩錢銀子!”
小販生怕宛清心疼玉簪把簪子要回去,立馬把簪子塞腰間了,宛清翻著白眼催促道,“簪子我不要,我只要兩錢銀子,你倒是快一點啊,還等著銀子逛街呢。”
小販又瞅了宛清兩眼,這才去把裝前用的小匣子拿出來,立馬就七八個銅板,小販倒手里,然后瞅著宛清,“不夠數。”
宛清無語,有種收保護費的感覺,忙示意小販把銅板全給她了,然后拉著莫流宸轉道去糖葫蘆跟前,買了竄糖葫蘆,準備買兩竄的,可惜銀子實在不夠用,就買了一竄,然后啃著,戴了面具吃起來就更隨意了,反正沒人認識她,從街頭逛到結尾啊,宛清是恨不得一個銅板掰成兩瓣花才好。
莫流宸看著宛清的勁頭,面具掩映下的臉上是一抹無奈的寵溺,沒錢也能逛的這么歡,還盡選些小攤子逛,真不知道那些東西哪里來的吸引力,“娘子,不是去回訪齊府嗎?再不去可就晚了。”
宛清搖搖頭,“她今天才去看過我呢,我立刻馬上就去找她多不好啊,再說了,空著手去太過失禮了,還是過兩日吧。”
宛清說完就往賣扇子的小攤子走去,留下莫流宸無的看著宛清,就知道她壓根就沒這個打算,李秋沫來只是給了她一個借口溜出來逛街罷了,把他乖巧的娘子都給帶壞了!
宛清在賣扇子的跟前挑選扇子,最后相中了兩個,準備問莫流宸哪個好,那邊兩隊官兵齊步跑過來,聲音很大,宛清瞥頭望去,正狗血的幻想出了什么大事呢,或許有熱鬧瞧呢,就見一個人指著他們兩個,殷勤的對馬上的男子道,“元公子,就是他們兩個,找了幾個時辰總算是露臉了!”
宛清聽得愣愣的,左右瞄了瞄,這一攤位除了賣主可就他們兩個了,宛清瞥頭望著莫流宸,那邊馬背上的男子手一揮,“給我抓起來!”
男子話音才落,兩隊官兵已經把宛清和莫流宸團團圍住了,明晃晃的刀齊齊對準了他們兩個,莫流宸搖搖頭,回頭看著宛清,不疾不徐的問著,“下回還出不出門了?”
宛清嗔瞪了他一眼,“還是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吧。”活該她倒霉,下回想出門估計更難了,她招誰惹誰了!
馬背上的男子一臉不耐煩,罵那群官兵道,“還等他們啰嗦什么,還不快抓起來!”
宛清看著馬背上的男子,沒好氣道,“我們放了什么罪,要對我們刀劍相向?”
男子冷哼道,“放了什么罪,深夜潛進齊府行竊,還打傷齊老爺,下人親眼所見,豈容你狡辯!”
宛清無力的翻了個白眼,齊府,鬼才知道他家再哪里呢,等等,齊府?“你說的可是娶了李姑娘的齊大少爺家?”
聽見宛清這么問,馬背上的男子哼了鼻子道,“總算是想起來,給我抓起來!”
男子話音一路,那些官兵立馬往前逼近,只是官兵還沒近前兩米,四下的暗衛躥出來,兩只手對準官兵后頸一掌下去,兩隊官兵嘩啦啦的倒地上了,打完了人,暗衛刷的一下又消失了,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官兵,宛清翻著白眼看著馬背上有些慌張的男子,輕嘆了一聲,原還打算把竄門的機會留著下回用,可惜有人偏偏跟她過不去,正感慨呢,就聽莫流宸輕笑道,“怕是不去齊府不成了,正好今天去了,下回省了。”
宛清撅著嘴,狠狠的剜了馬背上的男子,火氣很大,好好的出個門逛個小街,非得給她找點事,“還不快前面帶路!”
站在馬背上的男子立馬伸手領路,宛清和莫流宸隨步跟著,說是跟著,眼睛卻是掃著那些小攤子,還有好些地方沒逛呢,走一趟少說也要廢掉個把時辰吧,后頭冷灼架著馬車帶著竹云梳云幾個過來,一地的官兵暈倒在地上,馬車過不去,只得停住,竹云幾個忙下來了,拎著裙擺追上宛清,那個慘癟的表情,一副宛清又惹禍了跟她們預料之中的一樣,宛清恨不得跳起來一人給一個爆栗才好,在她們眼里她就那么喜歡沒事找事!眼睛就不知道睜亮一點,被抓的可不止她一個!
才走了沒兩步,后頭一陣喧嘩聲傳了來,“是誰擋道,給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宛清聽得眉頭緊鎖啊,搖搖被莫流宸牽著的手,“怎么這聲音聽著好像三嬸的?”
莫流宸輕笑道,“看來三叔的身子養好了,要去上任了。”
宛清也輕笑了一聲,回頭望去,就見三太太怒氣沖沖的下了馬車,手里有條鞭子,看著倒了一地的官兵,氣的她二話不說就揮了過去,宛清無力的搖頭,三太太這是借機泄憤呢,京都多繁華,她卻要隨著三老爺去放外任,依著王爺的的話,要是三老爺還那混樣,這輩子他別想回來了,要是有什么流蜚語傳到他耳中,他會直接把他名字從族譜上劃去,免得他辱沒了列祖列宗的威名。
三太太能不氣嗎,聽說這些日子沒少為了三老爺留京的事奔波,都求到永寧候府上了,永寧候卻是閉門謝客,氣的三太太在永寧候門前破口大罵,要不是五太太把她拖走,還不知道會把莫流箏連累成什么樣子呢,三老爺的事應該傳遍整個京都了吧,那都是些為人所不齒的齷齪事,莫流箏失去了西府這個依仗,那就是失去了錦親王府這棵大樹,永寧候府會娶她,大半還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現在三老爺惹毛的可是王爺,王爺沒殺了他,但對他的兄弟情分算是到頭了,莫流箏在侯府里如何,還真得看她的造化了,西府上上下下最無辜的就屬她了。
三太太這無所顧忌肆無忌憚的樣子,完全是仗著錦親王府的威風,去了任上還不知道會打著錦親王府的招牌做出些什么來呢,山高皇帝遠的,京都的情形還真不一定能傳到那么遠。
宛清給竹云使了個眼色,竹云點頭就轉身回去了,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氣的三太太把鞭子扔了,直拍衣服,“碰到她就準沒好事!大街這么多人,怎么誰都不抓,偏偏就抓她!”
竹云聽得臉冷冷的,轉身不搭理她了,以后出門前一定要幫少奶奶看好黃歷,好不容易出一回門,怎么盡遇到些糟心的倒霉事!
宛清和莫流宸繼續往齊府了走,那騎馬的男子估計是怕暗衛把官兵打暈的事了,留下一個小廝守著,自己騎馬就走遠了,宛清到齊府的時候,門口拿著棍棒的小廝整整有兩遛呢,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就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齊大少爺都站在了門口,臉上有怒氣。
宛清直勾勾的瞅著他,不知道他氣得啥,齊老爺被打傷了,這齊府的守衛還真不是一般滴差啊,正想說話呢,手上力道莫名的重了些,宛清還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酸味,宛清笑問道,“齊府門口潑醋了?”
莫流宸拉著宛清,“不是去拜訪人家嗎,阿灼,把拜帖送上。”
冷灼聽了拿出帖子遞到齊大少爺手上,齊大少爺有些愣愣的,看著拜帖上半月坊字樣,眉頭緊蹙,打開一看,臉色有些不大好了,立馬揮手讓小廝把棍棒刀劍收起來,宛清呵呵的笑著,“不用了,難得有如此別具一格的歡迎,怎么能迎到一半就散場了呢,聽說齊老爺受傷了?”
齊大少爺聽了臉色更是赫然,忙拱手作揖,“給世子爺世子妃請安。”
先前騎馬的男子聽得愣愣的,世子爺世子妃?有沒有弄錯?正疑惑呢,就見齊大少爺瞥頭瞪著他,“這就是元兄抓到的兇手?”
男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指著宛清和莫流宸臉上的面具,“他們帶著和兇手一模一樣的面具,就連身高和體型都差不多。”
宛清已經無語了,把面具摘了下來,“這樣的面具,大街上要多少沒有,憑此就敢抓人,相公,我瞧他長的有三分土匪樣,咱也送他去監牢小住兩日吧,來而不往非禮也?”
莫流宸點點頭,眉梢輕挑,“還是娘子最知禮了。”
齊大少爺聽得嘴角輕顫,卻是不好幫著說情,這錯犯的未免太大了些,把堂堂錦親王世子世子妃當成盜賊扣上門來,就是要他小命都不為過,莫流宸話音落,暗處就要暗衛閃出來,拎著男子的后衣領拖下去了,男子叫喚,一掌就給敲暈了,至于關哪里,當然是他自家的大牢了。
齊大少爺忙迎著宛清和莫流宸進去,莫流宸的面具一直就沒起下來,走了沒幾步,那邊一陣玉佩叮當聲傳來,宛清抬眸望去,就見李秋沫和一個年紀稍小一些的姑娘走過來,小姑娘長得水靈,只是有些咋呼,“大哥,綰兒聽說竊賊抓到了,在哪里呢,看我不狠狠踹他們兩腳幫爹報仇。”
齊大少爺忙給齊綰使眼色,李秋沫卻是一眼就見到了宛清,忙樂呵的上前,先是福身請安,才笑道,“才說不能出門羨慕我呢,這不轉眼就來看我了不是?”
宛清又是一嘆,“這不是被當成賊抓來了嗎,得來不易的機會啊,心肝肉疼。”
李秋沫驚愕的望著宛清,看宛清那苦癟的表情一準是磨了人家許久用盡辦法才出來,卻被人當成賊抓來了,李秋沫瞥頭去看齊大少爺,這錯犯的可不小,齊府不一定能扛的下來,齊大少爺現在聽到竊賊兩個字都腦殼生疼了,代齊綰賠罪道,“舍妹魯莽,在下代她向兩位賠罪了。”
宛清擺擺手,“不知者不罪。”
李秋沫悄悄的把宛清拉到一旁,輕聲跟宛清嘀咕了好一些,那邊齊綰一直就望著莫流宸,好奇那面具下是如何一張臉,齊大少爺瞪著她,她才收斂一些,扭著帕子站在她哥身邊,不過仍然不時的過來望一眼,那邊李秋沫說了好一些,越說臉色越是難為情,宛清搖頭笑道,“不礙事。”
宛清說完,回頭望著莫流宸,“相公,我們去探望一下齊老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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