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身子一激靈,只覺得背脊有激流劃過,抿緊了唇瓣,她這副身子耳朵敏感,一咬心里就癢麻麻的,宛清捏了他的耳垂,這才回味他說的話,明兒是她的生辰嗎?她都給忘了,她要什么啊,她現在只想要那座山,可是也得有不是,瞧著快建好了,這幾日晚上更是通亮了,成了心的打擊她呢,她想放火。
古代建筑和現代的不同,現代是往高了建,非得底下建好了才能建上面的,速度就有了限制,可是古代是往寬廣了建,可以劃成塊,只要手里有銀子,速度快到你咋舌,當初宛清手里的圖紙就曾計算過,那么一大山莊,也不過三兩個月就可以落成,要是依著現在白日黑夜的建,時間就更是短了,宛清想著就更是心疼了,當初就該先下手為強的。
宛清癟癟嘴,搖搖頭,“沒什么想要的,要不,我換個日子再過生辰?”
宛清想把日子挪到她前世的生辰,到那時估計就有想要的東西了,要是在王府里過,還能趁機要求出來溜達呢,多好啊,莫流宸不知道宛清心里的想法和如意算盤,戳著宛清的額頭抱怨道,“那我之前叫你提前及屛怎么你不答應。”
宛清被說的臉一紅,哏了脖子道,“那不一樣,只能往后挪不能往前挪。”宛清說完,直在心里嘀咕,提前及屛好和你洞房,她雖然沒答應,可結果還不是如了他的愿,而無信,原本洞房之日該是明天的。
宛清說完,就從他身上下來,整理衣裳道,“你還要回去做復建,我去釣魚了。”今兒無論如何也得釣它一條魚,不然她全滅了它們,宛清固執起來也是個令人頭疼的主。
莫流宸拉住宛清,囑咐道,“記得離水遠點兒,不然可就沒下回了。”
宛清知道他是關心自己,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就算真掉下去也沒關系,湖邊的水不深,我也會游泳,額,我會鳧水,淹不死的。”再說了,不是還有那么多的暗衛在嗎,他們又不是吃閑飯的。
宛清說完,就惹來一大瞪眼,宛清忙閉了嘴,貌似古代說話忌諱,忙賠笑道,“相公,你就等著吃我釣的魚吧。”
說完,直徑就往回走,莫流宸推著輪椅走在后頭,竹云梳云幾個正在那里洗盤子呢,東西都收拾干凈了,見宛清過來,忙擦干凈了手,問道,“少奶奶,我們是回去了嗎?”嘴里雖然在問,眼睛里明顯就是不大想走啊,小院哪里有這里好玩,上竄下跳都沒人管,比顧府比王府快意百倍不止呢,要是可以,她好想少奶奶把這個湖環到小院里去。
“不是,繼續釣魚,那邊有魚竿,你們一起釣,誰釣的魚最大,有賞,”說著,宛清從頭上拔下一根赤金累絲珠釵。
這賞頭可不輕,她們幾個都知道她們的少奶奶是個大方的,又是說一不二的性子,今兒怕是跟湖里的魚杠上了,就算不沖著那赤金累絲珠釵,就是看那些魚兒這么不給她們少奶奶面子,也得幫著報仇不是,當下轉身去拿釣魚鉤了,四下散開,找到自己認為魚最多的地方,上好魚餌,靜坐。
宛清對她們的反應很滿意,對水里那些悠然自得的魚一聳鼻子,在她的位子上坐好,繼續釣魚。
陽光撒下萬千光華投射在水波粼粼的湖面上,散發淡淡的光暈,遠處有船坊停留,隱隱有笛聲傳來,在這么一個下午,垂釣聽曲倒是一件悠閑的事,恩,看來得找個機會租條船來,這湖絕對值得一游。
宛清這一坐又是許久,魚竿定住了,半天就沒晃動過,那邊竹云倒是欣喜的叫過一回,說是釣了條手掌大的魚,把她們幾個引去瞅了,那個羨慕的啊,眼里看到的哪里是魚,根本就是金子嘛。
有了竹云的先例,她們更是斗志昂揚。
又是好半天,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直到宛清的竹竿晃動,宛清瞧著就覺得這回有戲,果然,將竹竿提起來一看,果然是條倒霉的貪吃魚掛在了魚鉤上,宛清忙就要卸下來。
正拿在了手里,轉身就要放進裝魚用的木桶里,那邊梳云驚喚聲傳來,“救命啊!”
宛清驚的手一抖,回過神來去接時已經晚了,那才掉到的魚已經掉在了水里,宛清咬緊了唇瓣,那個恨啊,那個心肝肉疼,好半天就遇到這條魚啊,這里這么多的暗衛,有誰不想活了要她喊救命啊,雖然宛清心里是氣啊,但是還是覺得不大放心,忙往梳云那邊走去,竹云幾個也是一臉焦急的追了過來,梳云這丫頭什么地方不好選,盡挑沒人去的鬼地方呆著,也沒見釣到半條魚啊。
宛清幾個趕到的時候,就見梳云好好的呆在那里,巴巴的瞅著宛清,宛清干脆上去戳著她的額頭,“好好的叫什么救命,嚇死人啊!”
梳云也知道自己反應是過了火一點,這不才叫了一聲就閉了嘴,所以宛清戳她的時候半句吭的話也沒有,想著湖里還飄著個人,忙指著給宛清瞧,“少奶奶,你看那里,有個人。”
宛清隨著梳云的手望去,果然是個人飄在那里,隔得遠了點,瞧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是個人,這丫頭眼睛可真尖,那小拐落都給她瞧見了,只是飄在了水面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好在方才那些食物都在上面洗的,不然宛清這會子都想吐出來了。
那邊隱藏在暗處的暗衛聽到梳云喊救命時就準備沖出來,只是瞧了半天,也不見半個殺手出來,還在估計是不是釣的魚太大了點,她拎不起來所以喊的救命。
這會子見宛清喊他們,忙現身,蜻蜓點水的飛過去,拎著那人的衣服就把水里的人給拽了起來,就放在了草地上。
那暗衛放了人后,拿手去探男子的鼻息,這才回宛清道,“少奶奶,他還沒死透。”
沒死透?還能活么,宛清對這個暗衛的話有些無語,只得自己蹲下去,暗衛準備拿手去攔,宛清撇了他一眼,他便站直了,這么個快要死的男子應該沒什么威脅,便依著宛清去給男子探鼻息了。
男子臉色有些慘白,但是依然的風流倜儻,衣著顏色雖然偏暗,乍一眼看只覺得一般,細看就覺得珍貴異常,定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宛清拿手去探他的鼻子,確實很弱,用沒死透可以形容,估計再在水里泡上三兩個時辰,就得去閻王殿排隊了。
男子手臂、肩上,小腹處都有多處傷口,深淺不一,但都不會致命,致命的是在水里泡了許久,失血過多,傷口都泡爛了,泛白的有些慎人。
“你把他送回小院去,”宛清站起來,吩咐暗衛道。
暗衛怔了一下,便彎腰抱著男子跟在宛清后頭往小院走。
莫流宸正在屋子里做著復建,突然就有個小廝進來,急急道,“少爺,少奶奶帶了個男人回來。”
莫流宸聽的臉一沉,她不是在釣魚嗎,怎么帶了男子回來,就聽小廝說男子渾身濕透,昏迷不醒,當下也顧不得坐輪椅,就要往外頭走,那邊冷灼忙推了輪椅過來,少爺真是急糊涂了,少奶奶性子溫婉,做事素來有分寸,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帶男子回來,不過連穿了男裝入贅都做得出來,還真不知道有什么是少奶奶不敢的,這么一想就有些理解莫流宸的迫切了,怕是想到上回少奶奶給十三皇子做什么人工呼吸了吧。
宛清讓暗衛將男子放在了小榻上,吩咐竹云道,“去準備一碗鹽糖水來,給他灌下去。”
竹云忙應聲往南兒北兒拎回來的籃子走去,糖和鹽里面都有,那邊北兒就拿了熱水來,沖了一碗,幫男子灌下去,只是他的唇緊抿著,喂撒了好些,怕不夠,就又多喂了幾碗,覺得喝下去一碗才罷手。
她在一旁喂著,宛清卻是給人家把脈,外傷不是很重,可是內傷就重了點,只一般的涂藥怕是不成,還得施針,想著,就把衣袖里藏著的銀針取了出來,擺好,就去解人家腰帶。
那邊莫流宸趕過來,就見宛清伏著身子,冷灼也驚住了,忙推了莫流宸過來,莫流宸伸手將宛清的腰帶往后一拉,宛清就跌倒他的懷里,莫流宸瞅著宛清手里還拽著一根腰帶,腰帶那一頭還在男子腰間,臉更是黑沉的厲害,一雙眼睛黑光閃爍,好似宛清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似地。
“你是不是打算給他做什么人工呼吸?!”莫流宸沉了聲音問道。
宛清這才回過神來,想著上回救十三皇子那回,忙搖頭晃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就是給他施個針。”
“不行,”莫流宸斷然否決,這小女人施針從來都是扒光人家,她是他娘子,怎么能去瞅別的男子的身體,上回瞧在十三皇子年紀還算小的份上,他睜只眼閉只眼算了,可這可是個真真的男人,長的還可以,瞧他身上的傷像是被劍和刀砍出來的,還不知道卷進了什么斗爭。
宛清瞧他一臉的醋勁,心里真是樂的不行,甜甜的,可是人都從水里救上來了,真要這么擱著,怕是真得掛了,宛清把那腰帶往遠了一扔,拿帕子擦了擦手,才捏了莫流宸的耳朵道,“可人都帶回來了,再不救他就得死了,回頭還得送他一副棺材,多浪費錢啊不是,不過就是扎他兩針,你就當我扎青蛙了成不?”
那是當就成的嗎,世上哪有這么大只的青蛙,莫流宸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要救也成,把眼睛蒙了。”
宛清聽了嘴角真是抽個不停,大哥啊,別那么高看她成不,她雖然針法還行,可是不瞅著怎么行,估計就是她外公在,也得那手摸穴位在哪里才能下針吧,不然扎錯了穴位可就不是救人了,宛清瞧他氣悶的樣子,點點頭,“行,相公要是不介意我占人家便宜,我就蒙了眼睛扎。”
說著,就要從他懷里下去,那個暗衛和竹云梳云幾個早退得遠遠的了,眼睛睜的大大的,耳朵豎的尖尖的,看少爺吃個陌生男子的飛醋,梳云心里有點小小的過意不去,要不是她眼尖,也不會有這么個事,都怪她,可少奶奶心腸軟,見到了,自然是要救的了。
宛清的回答更是讓莫流宸臉黑了三分,勒緊了宛清的腰肢,“你就非得氣死我是吧,還不知道他是好人壞人呢你就救。”
這個問題宛清回來的路上不是沒想過,可是救人哪里分什么好人壞人呢,這根本就沒有評判的標準啊,哪有壞人臉上明白著寫我不是壞人我是好人的的,再說了,瞧他眉宇也還正氣,應當不是壞人吧,宛清想著,就覺得原本就被勒緊的腰更是緊了,忙道,“相公你就在這里瞧著,我只是施針,又不會把他怎么樣,你擔心個什么啊,他還沒你漂亮呢,你不是在吃他的醋吧?”
宛清故意的拿眼睛去脧他,莫流宸被說的臉一紅,漸漸的松了手,瞪了宛清道,“他一個快要死的,我吃他什么醋,只是你是我娘子,我不樂意你瞧別的男人。”
這還不叫吃醋呢,吃大發了,宛清心情很好捏著他的耳朵,撇了床上的男子一眼,嘟了嘴道,“那他怎么辦,再讓人扔回湖里去?回頭他死了,覺得我沒救他,半夜回來找我報仇怎么辦?”
莫流宸真是被宛清氣死了,口沒遮攔的,都這么說了,他還能不讓她救了,宛清見他眉間有松動,便又加把勁,“回頭救活他,再狠狠坑他一筆。”
莫流宸白了宛清一眼,“你就那么缺銀子,行,讓你救,真是拿你沒辦法,回頭等你救完了人再罰你。”
宛清心里軟綿綿的,不過他那懲罰真是夠懲罰的,宛清覺得無辜,她又沒干什么壞事,為什么受罰的總是她啊,算了,以后再從那誰身上討回來好了,宛清這才從他身上下來,到小榻的另一側站好,繼續去脫男子的衣服,莫流宸臉真是黑了又黑,宛清都瞧不過眼了,不就是看個男子的胸膛嗎,至于表現的那么樣么,前世大街上就有呢,這要讓你知道,那還了得。宛清挑好了針,抬眼去看莫流宸,撅了嘴道,“相公,要不你站遠點吧,你瞅的我心慌,手都抖的連針都拿不穩了。”
“再不扎,我可就反悔了,”莫流宸見宛清眼睛落在男子的胸膛上,悶著一肚子氣,酸氣熏天。
宛清一個激靈襲來,二話不說就扎了下去,穩住心神,這妖孽比她外公監督還壓力大啊,靜心凝神,宛清這才正常點,十幾根銀針扎下去,停留個三五分鐘,宛清便將針給取了下來,再就是給他清洗傷口,又是一連串的冷眼啊,宛清手是真的抖,平常不過幾分鐘的事,今兒覺得有半個世紀那么長了。
那邊竹云都瞧不過眼了,拿著紗布過來,“少奶奶,這傷口還是奴婢來上藥吧,您在一旁吩咐著就成。”
宛清估計都被莫流宸的冷壓給弄糊涂了,忘了還可以找她們幫著打下手,那樣可以少受不少冷眼的,忙把藥遞給了她,吩咐著該怎么做注意些什么,才吩咐完,洗完手,莫流宸就拽了宛清的手,拽了她進屋。
宛清無奈的由莫流宸拽著,心情是不錯,但是實在是想不通他吃的是哪門子飛醋,實在沒這個必要啊,那以后她每救回人施個針他不都得酸死了,救了人不算她還得挨罰,多冤枉啊,她辛苦學了好些年,打小就開始學的醫術總不能以后只治女病人吧,不過也只是想想啊,出個王府都這么困難了,真要開個醫館懸壺濟世,那想法提也不用提,就是見到了就施個援手吧,再就是可以自保,真要是開,估計她也開不起來,得每日坐堂呢,她怕也坐不住,開了也是要關門的。
莫流宸拉著宛清就到了床邊,二話不說就解了衣服,宛清警惕的瞅著他,就見他脫光了上身躺在那里,“要看就看我的,把之前看到的都忘光。”
宛清聽了眼角直顫,天啦,他這是鉆到哪個小角落里出不來了,她方才只是施針而已,堪稱目不斜視了,那么發白的傷口有什么好瞅的啊,看了她還怕晚上做噩夢呢,不過這些她是不會說的,送上門來的豆腐不吃白不吃,不是她想要去調戲的,是他要求的,她賢惠嘛,自然是要聽的了是不是?
話雖這么說,宛清還是忍不住有些臉微紅,腳步都有些乏,宛清居高臨下的瞅著他,突然伸手指了墻壁,“相公,你看,有小壁虎在瞅你呢,它肯定也覺得你身體碩健不是他能比的。”
莫流宸將信將疑的朝墻壁瞅去,才一瞥眼,就覺得胸前的某顆小紅豆被輕捏了一下,一個激靈襲來,耳邊就傳來宛清的低笑聲,“真是好騙,瞧也瞧過了,想忘估計是難了,因為方才我壓根就沒記住,咳咳,相公,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說完,不等莫流宸伸手揪她,就往門口走,步子有些急,肩膀也是一直抖個不停,就憑方才那輕輕一捏,她就覺得救這么個人值了,她可是肖想好久呢,以前捏的時候他都是睡著的,沒見到他的表情,今兒總算是見著了,他被嚇著了,面如桃腮啊啊啊。
莫流宸是真的沒料到宛清有這么一招,還有她那捉狹的笑,莫流宸臉真是窘的不行,哪里還休息的下去,這小女人真是不治不行了,膽子越來越大,他是讓她幫著扎兩針的,她竟然上來就來這么一手,當下將衣服系上,下了床就追著宛清,不用說也知道是在藥房里配藥。
宛清不知道她理解錯了,向他借了個膽子來調戲他,下場可見有多慘了。
題外話
這個男的不是打醬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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