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宸陰沉著臉坐到馬車上,宛清忙往一旁挪給他讓位,然后眼睛巴巴的瞅著他,莫流宸眼睛一瞪,“還不快過來。”
宛清忙挪過去,莫流宸大臂一攬就抱住了宛清,狠狠的拍著宛清的屁屁幾下,“我說話你從來都當耳旁風,是不是我不來,你還打算跟人家李姑娘拜堂入洞房了?”
宛清那個憋屈啊,狠狠的咬著他的手臂,嗚嗚的聲音道,“沒有,沒有,就是我想也不成啊,我是女的,做人要有同情心,那李姑娘我不娶她,她就得嫁個糟老頭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天理不容啊,你再打我,我咬死你!”
竹云和梳云在馬車外聽著,忍不住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梳云實在是忍不住偷偷拿手去掀了一點點的車窗簾,才一眼,就正撞上了宛清的眼神,嚇的她立馬松了手,才在心里大呼一聲完了,耳邊就是宛清的氣憤聲,“阿灼,回頭監督梳云扎一個月的馬步!”
“是,少奶奶,”冷灼面無表情的應道,梳云的表情那叫一個懊悔,直拿左右拍了一下右手,少奶奶,您被少爺欺負了,可不能拿奴婢瀉火啊,那個,一個月是不是太殘忍了點,奴婢還想著靠一雙腿走路啊,少奶奶
“還不快上馬車,難不成你想靠雙腿走回去,”冷灼瞧梳云癟著張嘴站在那里,忍不住道。
梳云回過神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往后頭的馬車走去,竹云瞧得直搖頭,這一個月梳云怕是有的氣受的了。
馬車里,宛清也是瞪著莫流宸呢,都說了人家李姑娘是姑娘了,娶了就娶了,也不會有什么事,他瞎氣個啥啊,還打她,宛清悶著氣緊摟著他一條胳膊,不搭理他,打,讓你打,多打一下,少理你一個時辰。
莫流宸見宛清只趴著,也不掙扎也不說話,就把宛清給擺正了,“下回還干不干這樣的傻事了?!”
這哪里是傻事啊,原本或許還能傳為一段佳話呢,都被他給攪壞了,還毀她名聲,她什么時候勾引良家婦女了,還勾引表嫂,那是人干的事嗎,她敢肯定,她再這樣一身裝扮上街,一準有人向她扔爛菜葉扔臭雞蛋了。
“你毀我名聲,你成心不想讓我再上街!”宛清忍不住氣呼道。
莫流宸緊摟著掙扎不已的宛清,“你還想再上街,頭一回就干出這樣的事來,難怪連馬車穿了砸地的事都想的出來,下回還不定做出什么事來,以后沒我陪著,你哪都別想去了,還有,你買那么多小孩的玩意,是不是?那就更別想上街了。”
說著,手就搭在了宛清的肚子上,宛清臉那個窘啊,忙把他手給挪開了,想什么呢,宛清聳了鼻子,“別亂猜,那都是買給你玩的,你呆在小院里,不悶啊?”
莫流宸當下哭笑不得,就算他悶,也不至于玩小孩的玩意吧,她這腦袋瓜從穿了男裝起就不大正常了,莫流宸越瞅宛清這身衣服,越臉黑,“回頭把這身衣服扔了。”
宛清撇過頭,“不扔,回頭換個地方還是可以再穿的,你不是在家做復建嗎,跑來做什么,有幾個暗衛護著我就成了,不用你來,”來了就壞人家李姑娘的好事,肯定是那幾個暗衛打的小報告,還暗衛呢,連打小報告的事都做得出來,哼,說是保護她,其實根本就是來監督的。
莫流宸白了宛清一眼,忍不住揪她鼻子,“他們能叫的了你回去?這幾日就別想偷溜出門了,這鎮上不大安全。”
宛清也覺察出來了,莫翌軒和阮文浩突然出現還帶了好些侍衛,定然不是尋常之事,宛清搖著他的胳膊,“不會是有什么殺人犯逃到這里來了吧?”
莫流宸啜著宛清的腦門,白了宛清道,“你這腦袋瓜就不能想點正常的,他們是來找鐵匣子的。”
宛清嘟嘟嘴,“鐵匣子不是錦親王府的嗎,有父王和大哥他們去尋,哪里用的著他們啊,難不成皇家真打算追究王府的過失,找到鐵匣子就不還給王府了?”
莫流宸沉思了一下,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那鐵匣子皇上可是肖想已久了,這么個大好的機會,應當不會錯失,現在王府怕是亂成一鍋粥了吧,正想著,就感覺眼前有雙白皙的手再晃,“相公,他們方才是去辦正事,是鐵匣子在這個小鎮上出現了是嗎,那我們要不要幫父王一把,幫他把鐵匣子找回來?”雖然,找到的可能性是小了點,不過不排除這種可能,那得看走不走運了。
莫流宸抓過宛清的手,“父王可能也來了,你還是趕緊的把衣服換了吧,這身打扮傳回去看她們不尋你麻煩。”
宛清聽的一怔,暗叫倒霉,她出王府都快一個月了才出來這個一回就撞到熟人了,還有比她更悲催的嗎,宛清想著,回去就把衣服換下來,豈料外面已經冷魄的說話聲,“見過王爺、世子爺。”
宛清大汗,拽著莫流宸的衣服直晃,“怎么辦啊,相公,要不你把我敲暈吧?”
莫流宸聽了直搖頭,嘴角掛了笑,“現在總算是知道怕了,晚了點了,誰讓你打著錦親王府表親的名號的,沒準父王就是來認親的呢。”
宛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會說風涼話,出門之前他怎么不說父王會來,那樣就是借她三膽她也不敢出門瞎溜達啊,宛清把鼻子一抽,理直氣壯的道,“我告訴父王是你逼我穿的男裝,我不穿你就打我,還要把我丟在這個小鎮要我靠雙腿走回去,我也是被逼無賴的。”
說完,掀了簾子就出去了,留下莫流宸睜大了眼睛嘴角直抽,還有比他娘子更無恥的嗎,這話也說得出來,還臉不紅氣不喘的,說的好似他真的說過這話一般。
外面,王爺瞧一玉冠先從車簾一側鉆出來,正要喊宸兒,突然就印出來宛清一張臉,王爺有一瞬間的錯愕,就聽宛清喚道,“宛清給父王請安,給大哥請安。”
不當是王爺錯愕了,就連莫流暄也怔住了,沒想到一個月沒見,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不過轉臉就笑了,“這位怕就是錦親王府的表親了,是吧,弟妹?”
宛清真佩服某人料事如神了,李府的事要不要傳的這么快啊,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他們倒是傳的快了,還有他們不是來找鐵匣子的嗎,怎么還有閑心管這些小事,忙訕訕的笑著,只是不接話,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那個,可以不把這事傳回王府,不讓老夫人她們知道嗎?
莫流宸見宛清一半身子在車內,一半在車外,就是不下去,忍不住搖頭,挪過去,一張燦爛的笑臉對王爺道,“父王,你覺得娘子這個身裝扮怎么樣?走在大街上都沒人說她丑了,還有人要嫁給她呢,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長的。”
宛清聽得嘴角直抽,少火上添油好不好啊,誰說她丑了,誰說了,一針下去,扎得他叫爺爺,宛清忙撅了嘴瞪了眼莫流宸,小心翼翼的瞅著王爺,委屈的道,“都是相公逼的,宛清不敢。”
聲音小的就跟蚊子哼似地,說的時候還拿眼睛去覷某人,一副屈服某人的暴戾,有苦不敢的樣子,大家聽見了心里明白就好,不要大肆宣揚,不然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了,她賢惠,相公是天,不敢忤逆,莫流宸嘴角是抽了又抽,就連下了馬車的竹云和梳云都聽不過去了,忙撇過臉去,這么沒節操敢做不敢當找人背黑鍋的不是她們的少奶奶,肯定不是。
王爺瞅宛清憋屈的樣子,忍不住嘆息,見莫流宸鼓著嘴瞅著他,王爺硬著頭皮道,“這身裝扮瞧著是不錯,只是,下回不可再胡鬧了,宛清,你也不能由著宸兒胡鬧。”娘子被拐的話都傳出來了,回頭再傳出宸兒斷袖的話,若是傳到云謹耳里,王爺想著就一陣頭疼。
宛清連連點頭,清脆的應道,“宛清知道了,父王的話,相公肯定會聽的。”
莫流宸咬牙,狠狠的點頭,“以后都不會讓娘子穿男裝了。”不然,這黑鍋還得他來背,他是那種逼迫人的人嗎,父王也不問問他就相信他娘子一面之詞,糊涂。
王爺聽了點點頭,關懷的道,“這一個月你們都住在這個小鎮上?玩的差不多了就趕緊回王府,你母妃想你們了,還有這幾天就不要上街了,亂的很。”
宛清趕緊的點頭,不上街了,這幾日都不上街了,王爺和好些人都在呢,她上街也玩不開,王爺又交代了兩句,這才和莫流暄打馬走遠了。
宛清這才松了口氣,坐回馬車里,才坐定,就覺得屁股底下有東西,打開一看,可不是一套女裝,宛清瞧的直拿眼睛去噻莫流宸,“帶了衣服來,你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不過就是換怕是也來不及,總不能讓王爺在外面等著吧,不過,她應該不出去的,她呆在家里的嘛,她要是硬著不出去,他們總不好來掀簾子吧。
莫流宸氣的抓過宛清,捏她的鼻子,罵道,“你還真好意思質問我,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一聽到父王來了就叫我敲暈你,眼睛也不知道長哪的,都那么明顯的位置也瞧不見,還讓我給你背黑鍋,看我回去怎么罰你。”
“你是我相公,黑鍋那么重,你好意思讓我背啊,是不是?”宛清蠻不講理的道,瞧他的眼神,就知道那罰是什么,不由的嘟了嘟嘴,腿才好了一點,就敢亂想了,宛清想著,忙從他腿上下來,轉移話題道,“相公,你的腿沒事吧,還沒好全,誰讓你抱我的,回頭再出點什么問題怎么辦?”
“你老實點,別亂晃就成了,”說著,又把宛清給抱過去了,緊緊的圈好,宛清這回當真不敢亂動了,只是他那手,能不能別亂摸的,帶了一層繭子,磨的她心一跳一跳的,宛清霞暈掩面,面帶薄怒,都這樣了她想不動都難,他肯定是故意的,下回有事,還讓你背黑鍋。
回了湖邊小院,宛清忙將身上的男裝給換了下來,再把那老黃歷拿出來瞅一眼,只見上面寫著:宜祭祀、嫁娶、祈福、安床,不宜移徙、出行,當真是不宜出門呢,宛清干脆把接下來幾日的都拿出來瞄一眼,有些奇怪,這祈福不得去寺廟啊,去寺廟不得出行啊,這根本就是矛盾的。
宛清索性把黃歷扔遠了,好歹她也是個接受現代教育的二十一世紀女性,這些都是糊弄人的,只能怪她有些倒霉,好在最后是擺平了,她也受了懲罰了,走了大半天,早累了。
宛清想在床上躺一會兒,這才發現,床呢,她的床哪去了,忙準備找竹云來問問,才邁了一步,就暗罵自己笨,她今天都跟著她的,怎么會知道這床哪去了,肯定是他讓人搬走的,早上不是才說不撤的嗎,他怎么而無信啊。
莫流宸推著輪椅進來,就見宛清兩眼瞪著他,“你早上不才答應我不撤我床鋪的嗎,床呢?”
“燒了,”莫流宸云淡風輕的道,推著輪椅過去,倒了杯茶輕啜著,見宛清悶坐在那兒,又加了句,“我沒答應你不撤。”
宛清脖子一窘,這才回想起早上的話,好像真沒答應,可是不說話就算是默認了啊,宛清聳了聳鼻子,就會鉆空子,以后遇到難回答的問題,她也打馬虎,以后還可以反悔,宛清想著,就往床上爬去。
迷糊著眼睛,剛要睡著了,身邊就擠進來一個身子,宛清忙往里面挪給他騰位置,小心的戒備著他,莫流宸長臂一攬就把宛清揣懷里了,輕聲道,“睡吧。”
宛清聽了,往他懷里拱了拱,找到最合適的位置,閉著眼睛就睡了過去,還是他懷里睡的舒坦,抱著他比抱著熊好睡多了,怕是習慣了,不當是宛清,莫流宸也覺得是這樣,抱著她才能安眠,不然半夜醒來,感覺懷里空蕩蕩的,總是驚一下,等回過頭見宛清還睡的沉,臉色恬靜,這才能重新入睡。
這一覺宛清睡了整整兩個時辰才醒過來,一醒來就見眼前一張俊美絕倫的睡顏,宛清拿手去輕撫他的眉頭,看見他修長的睫毛,宛清拿手去碰了碰,想著以前書上說人的上眼瞼有一百至一百五十根睫毛,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宛清仰著脖子,開始在心里數著,“一二三四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結果,莫流宸輕動了一下,宛清頓時眼花,數到多少都忘了,七十還是八十啊,宛清嘴一撅,又從左到右重新再數一遍。
宛清數她的,眨眼間,就見莫流宸眼睛睜了開,宛清忙道,“先閉上眼睛,快一點,就快數完了。”
莫流宸抽了抽嘴角,她可真有閑心雅致,竟然喜歡數睫毛,見宛清不罷休,只好把眼睛閉上了,才幾秒鐘,就見宛清嗡了聲音道,“居然有一百四十五根呢,還有差不多一厘米長。”
不可否認,她嫉妒了,她想拔兩根下來。
莫流宸瞅著宛清,問道,“睡好了,很閑?也不累了?”
宛清點點頭,閑的發慌了,都睡醒了怎么還累呢,還在想起來得做些什么玩玩才好,不然她會閑的無聊數人家睫毛嗎,不過貌似下眼臉還沒數呢,莫流宸見了眼睛霎時染滿了流火,一個翻身就那修長碩健的伸身子壓住宛清,沙啞著嗓子,聲音依然醇洌如酒,“既然閑的慌,就做點別的事吧。”
宛清被壓的一怔,推攘道,“你的腿。”
宛清的話還未說完,就淹沒在了他的口中,只余下淡淡的支吾聲。
風光依舊,旖旎無限。
題外話
男主的黑鍋生涯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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