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繞道去了里屋換了身衣服才去見宛容,宛容坐在那兒百無聊奈,見了宛清這才迎了上來,笑道,“總算是回來了,不然我今兒非得把你這里坐穿了不可。”
宛清一聽就知道定是有事找她了,宛清笑著招呼她坐下,裝起了糊涂來,“二姐姐來是找我有什么事么?”
宛容笑著握著宛清的手,親昵的拍著,“這回真是要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救了十三皇子一命,我也不會有機會當選秀女,沒準還會被大夫人指門亂七八糟的親,二姐這輩子可就完了。”
宛清搖搖頭,不找痕跡的抽回被她緊握的手,給她倒了被茶,“怎么會呢,大夫人如今還在佛堂抄家訓呢,二姐姐的婚事自有老太太給你做主,怎么也不會虧待了你去,你既是不想嫁侍郎庶子,老太太不也沒給你定親么。”
宛容聽了直抹眼淚,“老太太待我倒還不錯,可大夫人何時瞧我們幾個庶女順眼了,你沒出嫁前不也沒少受她的罪,昨兒皇后的懿旨才下到顧府,大夫人出佛堂就不同意我當秀女,硬是說定下了與侍郎府的親,如今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才好,大夫人不會同意我去當秀女的,只要她一口咬定私下與侍郎府議了親。”
宛清搖頭,不知道宛容到底想說什么,大夫人還沒笨到那種程度吧,想和皇后娘娘搶人,不過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大夫人心里只有她兩個寶貝女兒,哪里容的下別人,宛容當選秀女,回頭被哪個皇子看中了,自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大夫人不樂意瞧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過老太太接了旨,那就是同意宛容當選秀女了,這與顧府也是一件光榮的事,宛清啜著茶笑道,“二姐姐別繞彎彎了,有話就直說吧。”
宛容聽的臉上一僵,抬眼去瞅宛清的臉色,她如今越發的看不透宛清了,以前只知道她繡藝好,其余什么都不會,可她卻是不吱聲的就攀上了兩位郡主,更是攀上了顏容公主,不聲不響的就給三姨娘升了平妻,二姨娘為此沒少抱怨她,如今就連皇后娘娘也承她的情,敢情她一直就深藏不露呢。
宛容也不想繞彎彎了,擦干那莫須有的眼淚,道,“我也不跟你說虛的,雖然皇后是許了我當選秀女,可你也知道秀女必須要有嫡出的身份,大夫人心思歹毒,心胸狹隘,不肯將我記在她名下,跟大姐四妹平齊,三姨二夫人性子軟,事事都聽大夫人的,我只得來求你,讓你幫著說說情,我也不想記在大夫人名下,就讓我記在二夫人名下就好。”
不是二夫人性子軟,是不同意吧,不然怎么會求到她頭上來,二夫人是她親娘,宛容又是因著她的緣故才得以當選秀女的,若是與她更親厚一些,皇后娘娘也會更待見她一些不是?
只是,二姨娘買通殺手殺二夫人的時候,宛清可不相信她不知情,沒準兒就是她背后使得計,宛清放下茶盞,搖頭道,“娘才受了驚嚇,又有凝兒昕兒要照顧,定是不愿意管這些瑣事的,我如今出嫁了,實在不好插手過問顧府的事。”
宛容豈會聽不出來宛清是不想幫她,忍不住暗氣,不好過問顧府的事,卻知道暗地里派人護著二夫人,不然她們就得手了,這會子說不好過問,騙誰呢,宛容扯了扯嘴角,眼圈紅紅的看著宛清,“二姐只能求你了,我若沒個嫡出的身份,就是進了宮也只有被擠兌的份,將來我若嫁的好,我承你的恩,皇后既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恩準我入的宮,我嫁的好,你才有面子不是?”
你嫁不嫁得好,關我屁事,宛清忍不住腹誹道,其實宛清心里也清楚,上回宛容可是看中妖孽了的,若不是皇后從中插了這么一腿,她怕是會把主意打到她這里來,送她進宮也好,不過也只是送,出了事可與她無關,宛清想了想笑道,“我倒是不反對你記名在二夫人名下,只是大夫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佛堂,你也知道我娘性子軟,好說話,大夫人要是不許,她也不敢不是?”
宛容知道宛清說的是實話,不過,大夫人想出佛堂可沒那么容易,二姨娘還在里面呆著呢,怎么能讓她先出來,宛容笑著拍了宛清的手道,“老太太發火了,大夫人一時半會還出不來呢,等她出來我都進宮了,那時她就是想管,手也伸不進去。”
宛清聽了笑笑,大夫人這回想出來可是真難了,宛容的心計不輸給她,宛清點點頭道,“過不多久,我就要出趟遠門,在這之前我會回顧府一趟,到時候幫你提這事。”
宛容聽的一怔,宛清要出門,她還想著等到時候相中誰了,讓宛清幫著去和皇后說說情呢,她也不想那正妃之位,封個側妃就成了,“去多久?”
“三四個月,正好和二姐選秀女的日子重上了,”宛清惋惜的道。
宛容聽了也忍不住嘆息,真想叫宛清不要出去了,好好的呆在王府當她的二少奶奶不好么,出去瞎溜達什么,不過她也知道宛清是那種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人,怕是逼不得已吧,方才進絳紫軒之前,她也是使了銀子打探過消息的,在府里除了錦親王妃怕是沒人待見她,身份又不及冰嫻郡主尊貴,聽說差點連貼身的丫頭都保不住呢,這么難待的地方,再尊貴的身份她也不想,再說了,他長的是美,可是腿殘了,總是一大憾事,如今有了更好的選擇,干嘛還緊盯著他。
小坐了一會兒,宛容便走了,宛清送她出了內院的門,回頭就見冰嫻郡主由丫鬟扶著往老夫人院里走,宛清疑惑,今兒可是她回門的日子,看樣子怕是沒回去呢。
宛清拋開疑惑,正打算往前走,那邊老夫人身邊的方媽媽就過來請道,“少奶奶,老夫人請您過去。”
宛清深呼吸一口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老夫人找她,莫不是為了沈側妃的臉吧,這一回的藥效比上回顧宛蕓的狠著呢,不用藥忍忍四五日也就好了,用藥的話少說也要九十天才會好轉,沈側妃求藥無門,才會想到她頭上吧。
宛清湊到竹云耳邊嘀咕了兩句,竹云點點頭嘴角含了笑的走了,宛清帶著南兒去了老夫人屋里。
宛清邁腳進門就聽老夫人拍了冰嫻的手,一臉關心的道,“腳好些了么,還疼不疼,難為你了,今兒原是你回門的日子,卻因為腿疼回不去,寧王妃方才還派了人來問你呢。”
冰嫻搖搖頭,“不是很疼了,冰嫻能忍受。”
南兒聽老夫人和世子妃的對話,忍不住在心里為宛清叫屈起來,同樣是回門,少奶奶卻是要陪著王妃去寧王府給世子爺提親,世子妃因為自己的丫鬟才崴了腳不能回門,倒是千般關懷了,她到底有沒有把少奶奶當做她的孫兒媳啊。
這個事實,宛清早就認清了,老夫人不過是王爺的庶母,她認不認無關緊要,這個王府的主母是王妃,只要王妃認了她就成了,宛清笑著上前行了禮,然后立在那兒,等著老夫人說話。
老夫人最是見不得宛清這副樣子了,像個木頭樁子站在那兒似地,嘴淡的很,半天也吭不出來一個字,更別提奉承的話了,老夫人不悅的皺了皺眉,接過丫鬟奉上來的茶,輕輕的啜著,半晌才道,“沈側妃的臉腫的厲害,除了半月坊的藥,別的藥用了臉更是腫,你跟半月坊熟,去尋點來給她,怎么說她也是你的長輩。”
宛清聽了眨了兩下眼,無辜的道,“怕是不成,相公只入了一千兩銀子的股,哪里好意思去要這么珍貴的藥來,沒得回頭惹惱了人家,連那點股也退了回來,我和相公還指著半月坊生銀子呢。”
老夫人沒料到宛清一口就回絕了,半點回緩的余地也沒,不由的冷了臉,她哪里想管這檔子事,是沈側妃頂著那張臉來求她,暄兒也求她,她才管的,只是沒想到這孫兒媳一點臉面也不給,她也不好意思硬要。
老夫人一邊啜著茶,一邊想輒,那邊小丫鬟進屋道,“王爺王妃找二少奶奶過去一趟。”
老夫人聽了這才緩了臉,定是沈側妃求到王爺那兒了,有王爺出馬,還怕求不到藥,老夫人揮揮手,示意宛清走,自己也和冰嫻在后面走著,更像是散步。
宛清匆匆趕到王妃屋里,王妃臉色不大好,王爺臉色似乎也不大好,屋里氣氛有些詭異,二太太一見宛清,忙上前拉著她的手道,“你總算是來了,勸勸你母妃,讓她少跟王爺置氣。”
宛清哪知道屋里發生了什么事,王爺王妃怎么鬧上了,一臉懵懵懂懂,看的二太太直想敲宛清的鬧袋,都是她引起的,昨兒送藥前也不明說,直說了老夫人不也不會把藥給扔了,這會子沈側妃的臉比昨兒更腫了,依著這樣下去,怕是以后都沒臉見人了,錦親王府的臉面往哪里擱。
王爺氣什么呢,氣王妃不理他,他不過就是讓她去跟宛清說說,讓宛清去半月坊尋些藥來,他哪料到王妃一來就質問他,幫宛清叫屈,沒人告訴他昨兒宛清送藥被老夫人打掉了,送去時不要,回頭一說有效就讓宛清去尋了。
王妃見宛清擔憂的朝她走過來,臉色綻開一抹笑來,“母妃不礙事,你回去吧,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你該做的都做了,是人家不領你的情,不是母妃說你,性子太溫和了點兒,受了委屈不吭一聲就算了,可不能像個傻子似地被人呼來喝去,側妃的臉腫了又不是你的錯,犯不著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你是母妃給宸兒娶的媳婦,可不是來伺候別人的,府里能耐的人多了去了,犯不著巴著你不放。”
宛清見王妃每說一句,王爺的臉就沉上一分,宛清不傻,聽的出來王妃的話既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王爺聽的,更是說給屋子里沒事找事的人聽著,王妃雖然性子軟綿,但也不是任誰都可以欺負的,莫流宸在意她,王妃就會把她當寶護著,宛清聽的眼睛泛酸,連著點頭,不過,她好想說一句,她性子不溫和。
王爺的臉當真是掛不住了,當著屋子人的面,王妃當真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他,不過他也知道怨不得她有氣,老夫人做的太過分了點,宛清送去的藥,她怎么能當著宛清和云謹的面就給扔了,既是扔了,怎么好腆著臉再討,就是綿羊遇到這事也會氣的。
老夫人在珠簾外聽到王妃這番話,臉都青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再進去了,進去了王爺也會質問她,老夫人想著就要走,宛清早知道她在外頭聽著了,見她轉身要走,宛清哪會給她這個機會,疑惑的望著珠簾,問道,“老夫人來了?”
老夫人這才不得不進屋,二太太上前扶著她坐下,宛清倒是很有規矩的上前見了禮,王妃只端著茶喝著,連眼睛都沒抬,宛清就疑惑了,她發現在王爺面前,王妃貌似要更無禮一些,而且似乎帶了點故意的意味,故意惹王爺不滿?宛清頭大。
老夫人才坐定,王爺就開門見山的發問了,“你當真扔了宛清送給側妃的藥?”
老夫人嘴角抿了抿不語,算是默認了,王爺當即冷了臉,哼道,“宛清是宸兒的媳婦,送藥給側妃已經盡了一番心意,你是長輩,怎么能這么為難一個小輩,難不成你還想去佛堂再靜靜心。”
老夫人一聽再去佛堂住,當即黑了臉,可卻是無話可說,二太太三太太想著王妃之前的話,哪好意思幫著求情,一求情不就是說宛清活該只有被欺負的份了,這一回老夫人做的的確過了點,宛清再大膽,也不敢再藥里下毒不是,老夫人是瞧不上宛清,氣王妃沒應她的意娶她娘家的嫡女和平妻呢。
現在,只有宛清和王妃求情,王爺才不會生太大的氣,不過王妃素來不管王爺做的決定,當初將鐵匣子給暄兒,她不是一句話都沒吭么,這么多年,她們也只見王妃在宸兒娶親的事上堅持過,也就這么一回,就和老夫人杠上了,一個溫順慣了的人突然有了脾性,不但是老夫人不適應,就是她們也都不太適應啊。
這么多年,她們倒也瞧出點道道來,只要王妃認定的事,王爺不會過問,王爺認定的事,王妃更是由著他,兩人都杠上了意見不一時,若是事關宸兒,就由宸兒自己做主,不論對錯都由著他,他們兩個仿佛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般,你過你的,我過我的,真是詭異的很,哪有一絲正常的夫妻樣子,可是就是這樣,王爺還是有一半的時間住在王妃屋里,她們著實想不通。
所以,王妃求情的希望落空,宛清么,不通人情世故,怎么會幫老夫人求情,不過也難為她了,進王府大門那一刻起,老夫人就沒給過她舒坦時候,想讓她幫著求情也是難啊,倒是冰嫻,已經求過一次情了,王爺還會給面子么,除非老夫人自己認錯了。
宛清是想幫著求情的,可是一權衡,這老夫人不栽她手里一回兩回怕是不會長記性,凈想著有事沒事的欺負她,她不是瞧不上她么,她求情老夫人怕是也不會承,別回頭想著佛堂清凈住著修身養性,怪她多事呢。
宛清理所應當的站在王妃身邊,手搭在王妃的肩上,輕輕的幫著捏起來,橫豎都是不喜歡,那就徹底點吧,這么好的機會不多見了,應該把妖孽找來湊湊熱鬧的,關鍵時候還能添把火。
正想著,那邊轱轆滾動聲就傳了來,宛清嘟嘟嘴,這人屬曹操的呢,經不起念叨,不過還是很高興的去接他,就見他瞪了宛清道,“你不是去送人出府嗎,怎么送到老夫人屋里,又轉到母妃這里來了?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待會兒再去幾位嬸子院子轉一圈?”
宛清挑了眉毛嗡聲道,“方才老夫人把我找去,讓我去半月坊買藥給側妃呢,估計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
莫流宸忍不住揪了宛清的鼻子道,“昨兒不是才送去了么,怎么還要你去買,沈側妃那臉又不是豬臉,用的著那么多藥膏嗎?”
宛清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果然是這廝的嘴巴最毒呢,宛清忙憋了笑可憐巴巴的道,“昨兒老夫人扔了我送的藥,側妃沒用著,我怕你罵,所以就沒告訴你了,相公,浪費你一片好心了。”
她可是真沒告訴他,不過梳云會問,竹云會說,他會聽。
莫流宸聽了臉一沉,推了輪椅就到了老夫人跟前,“我說娘子昨兒手怎么腫了呢,原來是你打的,娘子送的藥你不要就算了反正也不是送你的,干嘛有事沒事的欺負我娘子,我娘子長的很好欺負嗎,欺負她之前,你有問過我嗎?”
王爺聽了宸兒的話,知道他護著宛清,可對長輩也太無理了點兒,不由得輕斥道,“宸兒,不得無禮。”
莫流宸把臉一撇,表情缺缺的看著王爺,“你把我娘子找來,是不是也是為了側妃的事?還惹的母妃不高興了?”
王爺語噎,下意識的去看王妃,王妃只是含笑的看著莫流宸,和他的視線對上,把臉一撇,站起來走到莫流宸跟前,撫了撫他的頭問道,“宸兒這么急著找媳婦,可是有事?”
“沒什么事,就是想她了,”莫流宸聳了鼻子道,臉不紅心不跳的,就跟說‘我餓了,要吃飯’一般隨意,卻是鬧的宛清臉紅的媲美西紅柿了,太無恥了,這話大庭廣眾的也說的出口,成心害她被口水嗆死的是吧。
不但是宛清嗆著了,一般坐著的二太太是當真被茶給嗆到了,咳嗽起來,直拿帕子掩嘴,王妃臉也有些紅,暗惱自己問這么多做什么,宸兒還是那樣,想到什么說什么,也不顧著點媳婦的薄臉皮。
莫流宸說完,卻是不管她們的反應,繼續望著老夫人,直到外面有個丫鬟急匆匆的進來稟告,“不好了,側妃要尋死了。”
老夫人一聽,當即站起身子,這么好的機會不遛,還等到什么時候,走之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太醫院的太醫們可都來過一趟了,都沒法子治她的臉,看來只有半月坊的藥有幾分希望,你看著辦吧,這事我不管了,我回宜雨軒念經去。”
回宜雨軒念經,老夫人這算是認錯了呢,宛清嘴角微勾,這老夫人腳底抹油的功夫不差啊,王爺敬重她,只要這么一句,也就揭過了吧,果然,王爺沒再說什么了。
莫流宸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拽了宛清就要走,王爺攔下他,扯了扯臉皮,“宸兒就幫幫她吧,那臉腫的。”
“腫了就腫了,反正你也不喜歡她,”莫流宸把臉一撇,鼓著嘴道,“為了那么個丑女人,欺負我娘子,我才不幫。”再說了,他娘子還在這里呢,藥是她制的,哪有他說話的份啊。
王爺知道他別扭,但是聽宛清的話,只得把目光投向宛清,宛清只得道,“不是宛清和相公不幫,上回九皇子求治病,一雙鞋墊就花了十萬兩銀子呢,相公面子再大也大不過皇子去啊,那藥半月坊估計是沒得賣,既是特地去求,宛清怕半月坊會獅子大開口。”
反正半月坊黑心之名遠播,那就更遠一點吧,想必王爺也是有所耳聞的,果然,王爺不再說什么,總不能為側妃求藥要他們掏銀子吧,也得掏得起啊,王爺瞥了眼王妃,王妃在啜茶沒說話,王爺眉頭蹙了一下,想著沈側妃那張瞅著讓人皺眉的臉,吩咐總管道,“去賬房取了銀子來。”
宛清聽了,眼睛脧了眼莫流宸,用眼神詢問,要多少合適,就聽莫流宸哼道,“先拿十萬吧,不夠再要。”
宛清嘴角扯了扯,夠黑心的,外面的傳聞果然不差,她想要個一兩萬就差不多了呢,讓沈側妃和老夫人心疼一下,他這是要氣的老夫人吐血呢,宛清暗想,不過心情著實不錯,得撿她們最心疼的地方下手。
莫流宸卻是白了宛清一眼,宛清那說他黑心的眼神別以為他不知道,比起十萬兩一雙鞋墊,這十萬兩花的值錢多了,錦親王府可比九皇子有錢多了,那十萬兩差不多是九皇子全部家當,而十萬兩于錦親王府來說不過就是打了王府一拳,斷了兩根肋骨,多養些日子就沒事了。
再說了,不多要點兒,怎么能讓父王知道老夫人隨意欺負人給王府帶來了多大的損失,讓二太太她們知道他娘子送出去的東西有多珍貴,以后別有事沒事的找茬瞧不上他娘子欺負她,要他說,不管這事才好,只是那臉不用藥也得消腫,既然這樣,那不要白不要,她還是心軟了點,王府的臉面丟了就丟了,直接將她變豬頭不更好,省的天天見著嘔心人。
宛清想的卻不是這個,銀子要的多了,王爺大手一揮給了,王妃會不會傷心,哪有自己的丈夫為別的女人一擲千金會開心的,半月坊會做大,以后銀子多的是,犯不著為了點銀子惹得王妃不快,不過貌似王妃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奇怪。
很快的那賬房就取了銀票來,莫流宸連瞧都沒瞧一下,還是宛清接的呢,拿了銀子,宛清傍晚時分就讓半月坊高調的送了藥膏來,看著那一小瓶子的藥,三太太心里忍不住罵王爺是敗家子了,三老爺再混,也不會為了個妾這么傷西府的根本,就連老夫人當著沈側妃的面都忍不住抱怨了一兩句,叫她以后注意點,再來一兩回,王府上上下下都要喝粥了。
老夫人想想還是肉痛,忍不住教訓起了王爺,“錦親王府是富有,可也經不起這么敗的啊,一瓶藥就花了十萬兩銀子,整個錦親王府怕是也不夠買幾瓶的。”
王爺冷冷的臉,回道,“這還是看在宸兒的面子上呢,不然她就得頂著那張臉過一輩子了,這回知道自己一甩甩了多少銀子了吧,再有下一回,你自己看著辦,你不是在屋子里念經嗎,怎么又出來了?!”
老夫人當即啞巴了,再多想說的話都哏在了喉嚨里憋的臉都紅了,由著丫鬟扶著往外頭走,沈側妃拿著藥,才不管呢,沒了那張可以和王妃比美的臉,她拿什么去爭,王爺能為她不眨眼就花了十萬兩銀子,可見心里是有她的,只是一小瓶子藥就要十萬兩,半月坊也太黑心了點兒,沈側妃又是高興又是心疼的,想著原本可以不花這十萬的,全是因為老夫人的緣故,沈側妃狠狠的剜了老夫人一眼。
王爺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側妃身上花了十萬兩后,回頭又讓賬房取了十萬兩送給王妃,這回王妃接了,卻是轉身就送到莫流宸手里了,“半個月后,你們就要出門,身邊沒銀子怎么行,這是你父王給的,你們拿去用。”
宛清拿著銀子都有些心愧難安,手里握著十萬了,這又來個十萬,不過聽了王妃的話后,宛清倘然的接了,王爺是彌補把鐵匣子給了莫流暄愧對莫流宸才給的這十萬,既是他該得的,那就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去。
王妃說了兩句話后就走了,宛清卻是問起了那個鐵匣子,“相公,那鐵匣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這么值錢?”十萬兩銀子不少了,整個顧府加起來也不知道可有三分之二。
莫流宸瞅了那十萬兩,哼了鼻子道,“鐵帽子王,當然值錢了,不過打不打的開還兩說,打不開的話就是廢鐵一個,那匣子的事你少關心,問題大著呢。”
宛清見他不大想說鐵匣子的事,也就沒再問了,既然是不是他們的東西,想了也是白想,再聽他說有問題,那問題肯定是不小了,還是少惹麻煩的好,宛清想著轉而把視線挪到眼前的銀票上,有了銀子,她就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了,她早想好了,連山莊建在哪里都想好了。
宛清又把圖紙拿出來,拽著莫流宸說建山莊的事,莫流宸眼角含笑的聽著,見宛清樂的跟個什么似地,忍不住拽了宛清摟著她道,“娘子,再過幾日我們就出去了,親自去瞧瞧不就成了,你昨晚答應我的事沒忘記吧?”
宛清臉一窘,昨晚原想今天一早要進宮,被他折騰的話一準起不來,就打了商量,今天補償他。
宛清還在想著怎么把話給圓回去,一時沒反應過來,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下來,一室旖旎。
中途,情至濃烈處,他輕撫了她光潔額頭上被汗水浸濕的秀發,笑容有如夏日清晨碧葉上的晶瑩露珠,眩爛奪魂,聲音沙啞卻魅惑天成,“娘子,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喜歡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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