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自從余婧瀟決定到泊靈基金會工作之后,離職入職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到了泊靈,她很快就感覺到了沈疏珩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核心團隊的組建速度比她預想的還要更快。
也許是因為泊靈是新興科技企業的緣故,整個公司內部都彌漫著一種年輕人特有的活力,讓她感覺自己也變得年輕起來,連繼女琪琪都說她變得更可愛了——
那天她們一家人去逛街,琪琪看她穿裙子漂亮,在一旁興奮地叫“瀟瀟姐姐”,隨即被爸爸揪住耳朵一頓笑罵。
楊頌明明比余婧瀟年紀還小些,但面對漂亮而充滿活力的妻子,有時候也會生出一些危機感,原本不修邊幅的鋼鐵直男都會打扮了,有時候買了新的西服,還會問女兒自己帥不帥,害的琪琪一邊夸他一邊笑到肚子痛。
沈疏珩讓人在泊靈的大樓給基金會專門開辟了工作區域,這里的其中一個電梯只能從地下車庫直通有限的幾個固定樓層,并且只有有限的幾個人有權限刷開,私密性極高。
因此,時不時見到低調前來的云彥時,她不算太意外。
但云彥過來的頻率,卻讓她頗為意外。
在基金會籌備階段,云彥時不時就會過來參與討論,甚至有時候沈疏珩不在的時候,他也會來,可見他對于這件事的確非常上心,在福利院時和她談論的各種設想也不只是說說而已。
但余婧瀟還是有些疑:作為一線明星,他完全可以將這些瑣事交給職業經理人處理,或者讓沈疏珩的團隊幫他把關,何必要親力親為?
畢竟這段時間,云彥也是很忙碌的。
托女兒的福,她知道云彥最近有不少的通告要趕,有幾次是團隊晚上加班的時候云彥才來,給每個員工都帶了宵夜,和他們一起吃的不亦樂乎,但余婧瀟還是能看出云彥的疲憊。
不知怎么的,每到這個時候,她看到云彥對她笑,都有些微妙的心疼。
但又總是不方便說出口。
這天沈疏珩外出辦事不在公司,云彥又和他們一起加班并且吃了宵夜。
散會后大家走出會議室,就看到沈大boss靠在會議室外的一張桌邊翻看幾近成型的計劃書。
余婧瀟跟沈疏珩打了招呼,隨著散會的眾人一起回到各自的辦公位上處理后續工作,沈疏珩則進了會議室,大約是要和云彥一起待一會兒。
開會開了半天有些口渴,余婧瀟拿了水杯到會議室旁邊的飲水機接水,見會議室門沒有關好,就往里面看了一眼,見那對年輕夫夫自然地相擁,忍不住微笑起來。
接好了水將要轉身,卻忽然聽到沈疏珩問云彥:“不是說很累嗎?怎么還是過來了?”
“想跟你一起回家,”云彥的聲音甕聲甕氣,撒嬌一樣,又說:“……也想見見ta。”
沈疏珩似乎安撫了一下云彥,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音之后,又說:“放心,下面幾個人都很踏實,不會讓ta太累。”
云彥“嗯”了一聲。
余婧瀟不便多聽,轉身離開,心里卻在疑惑。
原來云彥過來還另有目的?
也沒見他特別關注某個人啊……
ta是誰?男人還是女人?會是誰呢?
6、
在泊靈工作一段時間之后,余婧瀟終于覺得時機成熟,某天工作結束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攔住了云彥,十指糾結在一起:“我大女兒是你的粉絲,一直跟我說很想見你,我也知道你的行程很緊……”
“可以。”
余婧瀟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驚喜道:“可以嗎?那……不然哪天我帶女兒去找你探班……”
她想了想,選擇了最不需要影響云彥行程的一種。
但云彥卻搖了搖頭,笑道:“不如周末到我家一起吃個飯吧,這周我們恰好有時間。”
“真的嗎?”驚喜來的太突然,余婧瀟眼中的光像少女一樣亮起來,又找回了些理智:“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不會,不麻煩,”云彥知道余婧瀟緊張,心想她不知道自己比她還緊張:“我前幾天還和疏珩商量什么時候請您一家到家里作客,您能過來幫我們籌備基金會,我們一直很感謝。”
“是我要感謝你們給我的機會才是,”余婧瀟的心情簡直不知如何形容,連忙道謝,之后和云彥約定了時間。
周末,沈疏珩派了車去余婧瀟家里接人。
琪琪知道要去云彥和沈疏珩家里,興奮地簡直要昏過去,一晚上給了媽媽幾十個么么噠,心想真是不枉自己當初幫死直男爸爸追漂亮后媽時下了那么大的功夫。
然而在過去的路上,小姑娘卻安靜如雞,緊張的汗都要出來了。
見到云彥和沈疏珩之后,更是話都不會說了,只覺得自己腦海中住了一千萬只尖叫雞。
[天吶他們家房子真大!]
[嗷嗷嗷門口掛的這對帽子明顯是情侶款!磕死我了!]
[啊啊啊云彥怎么可以這么白這么好看!]
[天啊沈大佬笑了!他對云彥笑了!攬腰了!你們再抱一會兒啊抱一會兒!好甜好甜!!!]
[偶像親手給我端茶喝!是他最喜歡的紅茶呢嗚嗚嗚此生無憾!]
腦海中的尖叫雞尖叫了幾百個回合之后,琪琪忽然見云彥對自己笑了笑,問母親道:“琪琪很靦腆啊。”
“才不是呢!”余婧瀟還沒回答,一旁絲毫不怕生的余小魚已經自覺地滾到了云彥懷里,聞著大哥哥懷里的清香,毫不留情地拆臺:“姐姐昨天晚上激動的在床上打滾,掉下來好幾回呢!”
琪琪:“……”
[啊啊啊余小魚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晚上就把你捉去做成紅燒小魚!!!]
琪琪內心抓狂,臉頰唰的就紅了,喝茶掩飾道:“才、才沒有!我那是在床邊練習下腰!”
……
那邊兩個小姑娘和云彥玩的開心,這邊,余婧瀟在茶幾上的一束花前愣了半天。
沈疏珩在一旁問道:“在看花瓶嗎?”
余婧瀟差點下意識地否認,又趕忙點了點頭:“是,我之前在云彥的微博里看到過。”
之前云彥發布了一條微博,展示了這個花瓶,這是他和國內的一個陶藝大師學藝之后獨立制作的,精致、簡約而充滿現代感,當初一發出來,就有人提出要收購,但云彥表示不賣,因為這是要送給他的愛人的。
沈疏珩眼中帶了幾分溫柔:“他喜歡送花給我,后來就自己做了一個花瓶。”
“送花給你?”余婧瀟下意識反問道。
“是。”沈疏珩點點頭,沒有過多解釋,卻輕輕撫了撫天堂鳥的花瓣,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懷念的神色。
余婧瀟一時間心緒復雜。
——最初,她的關注點就不在花瓶上,而在那束花上。
那株傲然玉立的天堂鳥,讓她想起了塵封許久的過往。
她那個已經去世的兒子喬思諭,曾經做過不少出格的事兒,其中之一就是拿了前夫不經心送給自己的花去送他同班的男同學。
她當時有個朋友就在喬思諭所在的學校當老師,因為不想讓兒子有壓力,就沒有告訴他,只是交代了那個朋友,萬一兒子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兒,跟自己透個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