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謝姜戈站在跌打館門前指責蘇嫵她的高跟鞋讓他的午餐費全部泡湯,問蘇嫵生氣嗎?
是的,是的!她要氣瘋了。
蘇嫵有一個還算不錯的習慣,就是越生氣就越能冷靜,她都還沒有拿到謝姜戈的電話號呢,這怎么可以!
即使謝姜戈這么和她說。
“蘇小姐,我想如果以后沒有什么事情的話你盡量不要來找我,我今天為了你的一時興起推掉了兩個學生的補習,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想我要還你的錢就更難了。”
即使謝姜戈這么說,在蘇嫵下次來找他的時候他還是乖乖的出來,站在那片市場門口等她,這次蘇嫵沒有開車她直接坐計程車過來。
而且,這次,她還相當的低調。
平底鞋,短褲,襯衫,頭發就用波點的手帕綁著,背著較大的布包。
來之前,蘇嫵想這次來怎么得從謝姜戈這里拿到電話號碼。
蘇嫵平時很討厭說話,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在謝姜戈面前話老是說不停,倒是謝姜戈的話極少,有時候被逼急了就哼兩句,這幾次的見面他們都維持著這樣的相處方式。
今天蘇嫵找謝姜戈她還有一個目的,蘇嫵想讓謝姜戈帶著她去看在曼谷的黑市拳擊賽,黑市拳擊賽在曼谷也叫□拳,一些富人們厭倦了那些看起來有裁判和公證員監督的常規拳擊,他們開始去追尋更刺激的更能讓人血脈膨脹的游戲,于是,□拳就應運而生,到黑市打拳的人必須簽下生死狀,在臺上死去的人會被拉走,在臺上存活下來的人會得到很多很多的比賽獎金。
越是落后的地方□拳就越是能蓬勃發展,謝姜戈所在的區域就是曼谷最為盛名的黑拳市場,這幾天蘇嫵聽到她的朋友形容看黑拳時的場景。
多花一些錢就可以得到前排的座位,比賽鈴聲一響,全場陷入黑暗,唯一的光亮來自于拳臺,為了追求效果,黑市的拳擊臺一般會比正規的拳擊臺還要低半米,距離大約就到達你的眉間,拳擊臺上拳擊手在經過三分鐘的第一回合試探后真正的較量開始,全場很安靜,安靜得只剩下拳擊手拳頭發出的風聲還有彼此肌肉的肉搏聲,那種聽覺會讓你忘卻了這已經是第幾個回合,你只聽到代表著回合的鈴鐺聲響了一次又一次。
等到臺上某一位拳擊手的牙套被打飛,一口獻血從他的口腔里噴出,從你眼前捏過,下意識的你閉上眼睛,等你緩過神來時張開眼睛,覺得眼皮癢癢的,伸手一摸,發現你手上摸到的是粘稠的紅色液體,等你再把目光投向拳擊臺上時,發現,拳擊臺已經只剩下一個人,那個人一張臉被打得已然是血肉模糊,然后如果你膽子小一點的話你就會開始尖叫,等離開那片場地時,你會想,下次還要來,你都還沒有看到拳擊臺另外的一個人是什么時候倒下的。
“豌豆公主,我猜,你一定是那個提著裙擺在半場就提出去洗手間,然后逃之夭夭的人。”諾娜在昨晚嘲諷的對蘇嫵說。
諾娜是蘇嫵的死對頭,她們之間的交流只限于無窮無盡的攀比,攀比誰的頭發漂亮,裙子漂亮,誰的功課好誰的男友身價高,誰的。。。
蘇嫵發誓她要在明晚的聚會上狠狠得反駁諾娜,她才不會用上洗手間當借口半途逃走的膽小鬼!
蘇嫵對謝姜戈提出去看黑拳謝姜戈最初是反對的,于是,蘇嫵第一次向謝姜戈使出作為金主的權利,軟硬兼施之下小謝才不情不愿的帶著蘇嫵來到了一處地形較為偏僻的區域,那是一所廢棄的卷煙廠,沿著生銹的大鐵門,一些黑市的特征就顯示出來,戒備森嚴,那些人大多帶著帽子,他們把帽沿壓得很低,謝姜戈和他們低聲談話,他們的交流大多都是用一些黑市的術語。
謝姜戈在來到這里之前曾經告訴過蘇嫵他暑假的時候在這里打過工,他認識這里的一位拳擊手,那位拳擊手很喜歡他,并且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格斗術。
那些人收下蘇嫵的錢,從蘇嫵手中接過錢的是一位嘴里叼著煙的男人,他手一揚就往蘇嫵的臉上來,即將碰到蘇嫵的手被狠狠得隔開。
很近的距離,蘇嫵看著謝姜戈在隔開叼著煙的男人冷冷的目光直直的逼向他,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之后,訕然的笑了笑。
謝姜戈拉起蘇嫵的手,他們站在用黑色布簾遮擋住的大門口前,謝姜戈叫住迫不及待的想撩開布簾的蘇嫵,他目光盯著蘇嫵的臉看,有點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的帽子脫下來戴在蘇嫵的頭上,還把帽子拉得特別的低。
一切和諾娜口中形容的一模一樣,蘇嫵也弄到離拳擊臺最近的位置,全場燈光熄滅,第一回合蘇嫵還可以用滿不在乎的心情去欣賞拳擊手身上的紋身。
第二回合,第三回合。。。。
那些坐在拳擊臺上衣著得體的人隨著拳擊賽的進展,他們脫掉他們的禮帽,西裝,他們從他們的座位上站起來,開始嘶吼著,他們朝著拳擊臺越靠越近,他們叫著各自支持拳手的名字。
在那些人朝著拳擊臺越靠越近的時候,蘇嫵朝著拳擊臺越退越遠,她的位置很快的被一位梳著黑人辮子的女孩所占領,蘇嫵的身體開始往謝姜戈的背后縮,她咬著牙把頭從謝姜戈的背后伸出。
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手臂上紋著獨角獸紋身的拳擊手重重的被打倒在地,他的臉趴在地上,被打腫的眼睛看不清楚是閉上還是睜開著,他還想再掙扎著起來。
依然站在拳擊臺上另外的那名拳擊手拳頭往著倒下的拳擊手時,蘇嫵閉上眼睛,轉頭,背對著拳擊臺,嘴一張,急匆匆的喊出:謝姜戈,帶我到洗手間。